“……我也是。”
*
梅挚在提刑司等着他还有其他江西的官员,他手里拿着圣旨。
“江西南路赣州府提刑官梅鹤卿接旨。”
梅鹤卿从辛长林那里已经知道是梅挚来了,他正对着梅挚跪下,其余的官员也都跪下。
“臣接旨。”
“朕闻江西一事,大为震怒,兹着梅挚与梅鹤卿同审此案,同由梅鹤卿暂代赣州府知府一职,安抚百姓,重修河堤,钦此。”
其余江西的官员不敢再说什么,他们也只敢私下里说说梅挚,等人真的站在身边,他身上那种肃杀之气令几人与其对话都觉得压迫。
梅鹤卿觉得有些意外,梅挚这次没有反对圣旨吗?叫他一个提刑司的暂代府台之责?
梅挚提醒他一句,“梅鹤卿,接旨。”
他这才叩首,“臣接旨。”
梅鹤卿起身后,梅挚看着几个江西的官员,赵恒云除外的三人。
“尔等此次,收受了邢蹇多少,尽数交出,不要等我查到你们头上。”
“一个个皆为封疆大吏,在其位不谋其政,贪墨横行,本官此次一定要如实奏报给圣上!免了你们的职!”
齐非三人是跑不掉的,谁能想到梅挚居然会亲自来,那他们还怎么办啊?
软硬不吃,铁面无私,谁说话也不好使。
看来圣上是铁了心要在好好整顿江西了。
“下,下官,明白。”
待几人走了之后,辛长林从门外进来打破梅鹤卿和梅挚凝滞的气氛。
“梅伯父。”
辛长林拱手行礼,梅挚见到他笑了笑,“长林啊,这次办的不错,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摇了摇头,“没有,此次都是鹤卿的功劳。”
梅鹤卿瞥过头去,梅挚表情也僵硬一瞬,又硬干笑两声不语。
辛长林知道他二人的关系,也一直想从中劝导劝导但一直没有办法。
“梅伯父,鹤卿这次我都很佩服啊,他把那个邢蹇治的死死的,明察秋毫,当机立断啊!太有您当年的风范了。”
梅鹤卿直接打住,“不是我的功劳,慎儿她们做的更多。”
辛长林又被噎了一下,“鹤卿。”
“梅相公,下官有一件事要求您。”
梅挚看着他,“你说。”
“此次案子里,杨凌风,他虽有误入歧途,但有心悔改且悬崖勒马终至没有酿成大祸,还请梅相公给他一条生路。”
梅鹤卿给他跪下,梅挚皱起眉来,“杨凌风?你同他是何关系?”
他如实回答,“是下官已故兄长的挚交。”
“梅鹤卿,这是你该说的吗?”
“梅相公,法不容情吗?”
梅鹤卿抬头看着梅挚,梅挚忽然一顿,他从来没有离这孩子这么近过,也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
“梅鹤卿,本官要依法办事,你从事刑狱多年,深知律法,这都不明白吗?一人开恩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人想着钻空子。”
“下官没有不遵律法,只是心里对杨凌风还有些感情向梅相公提一嘴,否则梅相公事务繁忙,误把所有人都一并弃了。”
话说完之后梅鹤卿就站起身走了,留下辛长林看着梅挚,梅挚瞧着梅鹤卿的背影。
半晌,他沉沉叹气。
“长林啊,我……”
“梅伯父,您不要总对鹤卿那么严格,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一天的疼爱。”
梅挚又叹了口气,再看向门外的时候已经瞧不见梅鹤卿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