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初秋了。
*
送走梅南枝,晚上董淑慎沐浴完穿着单衣,剪了剪灯芯,才又把那封信拿出来偷偷地爬上床去看。
她趴在床上,觉得有些炎热打着凉扇,灯光昏黄映在信纸上也渡上一层暖黄。
可能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董淑慎才胆子大了几分去观摩那副画,画的人自然是她,但她总觉得在他眼里好似美化了好些。
手指不禁抚摸上去细细描摹,沿着纹理。
后面那张信纸果真是些不堪入目的话。
“慎儿,有没有想相公。”
他字字缠绵热切,晚上打开来看董淑慎不禁觉得几分燥热。
梅鹤卿在她身上所谓的那幅画,是在她雪白的胸口处花了一朵桃花,枝叶伸展,花瓣娇嫩,生机勃勃,沿着深邃沟壑延伸下去的虬枝。
她不自觉地抬手抚摸上去,低头去看还是脸红,不敢去想象当时她是怎么在他灼灼的视线下让他画完的。
“若是慎儿想相公,记不记得上次教慎儿的法子。”
董淑慎脑袋一懵,上次?
她从柳儿处回来被他逮个正着那次,他恶劣地要她自己取悦自己给他看。
那时候她怎么会,纵使在独守空房那段时日里也只是忍着顶多略微蹭蹭。
可是他握着她的手,半跪在她床前,夸她,“慎儿手指真漂亮。”
她不留指甲的,总是剪的整整齐齐,圆润细腻。
董淑慎只记得那时候她脸色红的要命,想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却被握地更紧。
梅鹤卿可恨的很,偏偏要看她攀顶不了的样子,董淑慎那时候害羞的紧,哪里知道他看她的眼神烧着一把烈焰。
董淑慎不自觉地有些发热,憎恨他要在信里写这个,后面接着的是。
“心肝儿,相公快想死你了。”
“委屈委屈,等相公年前回临安。”
“好好伺候你。”
最后一划简直要飞舞起来,董淑慎把信折起来,翻身下床,把灯端过去,研了默再在灯下。
想了想,落笔,“相公亲启。”
梅鹤卿在收到董淑慎的信的时候,他刚和辛长林从军营里出来,他自己自然知道那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辛长林见他这副样子,鄙夷道,“董姑娘的信吧?”
梅鹤卿冲他扬了扬,缓慢念上头的字,“相公亲启。”
“呸!”
辛长林最瞧不上他朝他炫耀,拉着他的衣领后头,“梅鹤卿,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梅鹤卿瞥他一眼,“想什么?”
“你说呢?”
辛长林捏紧拳头,梅鹤卿没拿信的手戳了戳他肩膀,“我付出了多少慎儿才看我一眼,你才哪儿到哪儿?”
“而且,我兄长,你比得上吗?”
辛长林深吸一口气,捏紧的拳头松开,“那你说我怎么办?”
梅鹤卿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没辙。”
“为什么?”辛长林不服气。
“如果你见过最好的还会看上次品吗?”
梅鹤卿如是说完,拿着信回去了。
辛长林愣在原地,过了半晌才喊他,“梅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