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慎那次给他的信上最后一句勾掉的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不过她就写了一半还勾掉了,谁曾想还是叫他看见了。
“怎么,这么快就厌弃我了?”
他捏地她的手发紧,董淑慎慌忙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是断章取义啊。”
梅鹤卿紧盯着她,声音压低,“是吗?”
董淑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好像真的特别在乎这个,一字一句都听不得。
遂软着嗓音,“鹤卿,你这是胡搅蛮缠,明明是我吃你的醋,你生什么气啊。”
他笑了一声,却不达眼底,反而有些冷意的森寒,“吃醋?谁?林小姐?”
她点头,“怎么了?我还不能醋吗?”
梅鹤卿伸手掐着她的下颌抬起,“说句伤人的话,若是你信里写的人是她,无论有什么缘由,在我印象中都没这个人。”
董淑慎心口微窒,他继续道,“你因为这种莫须有,就给我写那种话。”
梅鹤卿逼近她,眸中锐利,“你醋,就可以放弃我是吗?”
“不是,我没有,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
“我曾经也醋的要死嫉妒的发疯,董淑慎,为何我就放不下你?你是不是有这个打算,想我提前有个准备,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想过?”
董淑慎看着他失控的神情,心里无比怨恨自己当时不该偷懒该寻另一张纸重写,他垂首靠在她颈处,“慎儿,不要现在好不好?我……还能再走几年。”
她的手抚上他的背,“你在想什么呀?我真的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啊。”
他这辈子都会因为他的缺陷困于牢笼,患得患失,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那,慎儿跟我认错。”
董淑慎连忙认错,“鹤卿,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吃醋给你写那种话,我,”
梅鹤卿俯身咬住她的唇,“错误原因不对。”
“嗯?”
他轻轻啃噬,手托着她后脑,“我不会让你吃醋,再想。”
董淑慎唇瓣有些痒也不敢推开他,故而直接垫脚与他亲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那么想,也没有那么想过。”
梅鹤卿用力扣紧她的腰,“不想什么?”
她环着他的脖子,“没有想过离开你,没有想过不爱你。”
落下的吻更炙热几分,直到董淑慎嘴唇发麻,被掠夺的一干二净,呼吸不畅才被他放开。
“慎儿,明日再去西湖好不好?”
*
董淑慎心道,得亏是家中何琴和董季远都不在,要么也没法儿解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冬日透过窗棂望过去天色苍白,阴沉沉发暗,枝干光秃秃的,白茫茫一片有些刺眼,不过她此刻注意力全然不在旁的事物上头。
她纤细如春日嫩笋的手指有些无力地搭在他头上,忙乱间,手弄倒了桌上的铜镜。
梅鹤卿停下,唇边沾着晶莹,他抬手将桌上的铜镜立起来,“怎么了?慎儿害怕看到自己?”
董淑慎到底还是害羞,轻声央求,“鹤卿,你别这样……”
他恶劣道,“说好认错呢?就这态度?”
梅鹤卿将她抱下来转过身去,那面铜镜里映出美人酡红的颜色,他缓缓蹲下身去,“慎儿,看着自己,记住是谁给你的。”
*
董淑慎从没有被这样过,她也想象不到居然会这么快沦陷于他的唇舌间。
他站起身来,那张昳丽俊美的脸仿佛波澜无惊,抬手拭了拭唇角,嗓音却已然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