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那中年男人似略有些无措,看了眼身边站着的,一直以来对自己恭敬有加,对女儿疼爱细心的女婿,一时间竟觉得他有些陌生。
无论是不是做戏,徐公子明面上做的的确没有说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大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中年男子质问出声,声音有些大,便显出几分咄咄逼人来。
可徐公子显然是做了准备,认准了张画师口说无凭,只要他不承认,一切就不会暴露。
可他显然露了一点,这世界上,总有人脑子转的更快些。
张画师说道,“若你问心无愧,说老朽是在污蔑你,那你敢开你‘亡妻’的棺吗?”
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议论,“是啊,若是开了棺,不就知道这张大师说的是真是假了吗?”
但也有的人持有另一种看法,“虽然说开棺的确能知道真相,可若徐夫人当真去世,开棺岂不是会惊扰?”
众人议论纷纷,而中年男子显然越发急躁,毕竟这有关他亲生女儿的死活,怎么可能不着急?
一时间竟然归心似箭,想要赶快回去,告诉自家妻子这一消息,然后好好商量一番。
可这时,他那个素来周全有礼的女婿,竟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用的力气竟然不小。
只见徐公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父亲这是要站在外人那一边吗?”
“难不成要和一个外人一起来怀疑我吗?!”
这句反问拔高了声音,有几分愤怒情绪,分外清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中年男子怔愣一番,一时间竟定在原地,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显然是被女婿的反常表现吓了一跳。
徐公子如今双目通红,白眼仁布满血丝,直勾勾盯着他,像极了穷凶极恶之徒。
就在这时,一句轻飘飘的话打断了众人的沉默。
“徐公子是心虚了吗?”
这话含着几分笑意,似是嘲讽,徐公子转头看过去,便对上了邵妄那双漆黑不见底的双眼。
一时间瞳孔微缩。
而站在他身侧的舒音眸光也带有审视,“徐公子请了这么多人来,不就是请我们看戏的吗?”
闻言,徐公子本来平直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两下,配上他的表情,更显得恐怖了。
徐公子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看什么戏?看你们冤枉我的戏吗?!”
他这副接近于癫狂的样子显然是吓到了众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噤声,并向后退了一小步。
如此剧烈的反应,便更显得舒音分外冷静。
“徐公子如此激动做什么”,舒音轻笑了一声,用了轻描淡写的口吻,“倒像是做贼心虚。”
“看戏,自然是看张大师失足落水的戏。”
“这样,所有人都会为你作证,他是醉酒后无意间跌落池塘,而你也借此除掉了当年的目击人。”
舒音上前一步,周身的气场变得越发的强,“不过我疑惑的是,你如何知道两年前夜里逃跑的目击人是张画师?”
这话一出,张画师也猛然间想起,是啊,两年前的时候,他借着夜色与距离原因,所以藏得还算快。
是啊,那几个属下不可能看到他的脸,为什么知道是他呢?
当时的情况之下,实在是来不及思考这些,可如今这小姑娘提出来,他才猛然想到。
为何徐公子知道是他呢?
彼时的他也和徐公子不相识,连面都没有见过,他明明一直在暗。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