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罗扑哧一笑,握住宁凭阑的手,声音轻软温柔:“你倒是会举一反三。”
虽然神情还有几分奔波的疲惫,但是此时宁凭阑的眼睛是里满满的柔情:“那没办法,我的小娘子气性大,我可不敢惹。”
沈轻罗哼了一声,放开宁凭阑的手,故意转过身子:“那你去找气性不大的。”
结果转过身以后,宁凭阑居然半天没有动静。
沈轻罗难得起了小心眼,她忍不住悄悄转身看,却发现一只手从下面递过来,宽大的手心上,是油纸包着的两块梅花糕。
沈轻罗没憋住笑,乐不可支地拿起梅花糕,自己要了一块,另一块塞进了宁凭阑的嘴里。
就好像是他们曾经刚相识的时候一样。
宁凭阑咬住沈轻罗送到嘴边的梅花糕,笑着感叹:“内司大人真是好哄,一块梅花糕就哄好了,往后我可得看紧些,别让人哄走了才是。”
沈轻罗嗔他:“吃你的点心,没得这么多话。”
笑意却是一直挂在嘴角。
傅珩轩仍旧是坐在两人的对面,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动,却没有了去年那样满心的愤怒和嫉妒。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一言不发地给自己的杯子里又倒满了酒液一口饮下。
他知道这样的难受都是自己活该罢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沈轻罗,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一年的经历让他也隐约发现了,也许面前的那人就是曾经被自己深深辜负的。
本就满心愧疚的自己,在看到了宁凭阑是如何和沈轻罗相处以后,哪里还有颜面对上沈轻罗。
还好,还好自己没有一错再错。
自己曾经生生地毁掉了她的一生,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因为不相干的人没有在她的身边。
如今又哪里有脸再去破坏她美好的人生。
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隐有一滴泪水混进杯中。
不然为什么这杯酒这样的苦涩?
东流不作西归水,弃妾已去难重回。*
傅珩宸看到了沈轻罗和宁凭阑的温情脉脉,自然也看到了自己在借酒浇愁的蠢弟弟。
真是没用的东西。
傅珩宸在心里嫌弃。
上辈子也是这辈子也是,就没有争气的时候。
喜欢的东西永远不敢去争取,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的放手,也不知道珍惜自己曾经有的,不然哪里还轮得到那个出身卑贱的宁凭阑。
他看着言笑晏晏和宁凭阑说着话的沈轻罗,端起酒杯掩去眼中深邃暗沉的光,傅珩宸嘴边勾出一点弧度。
自己要的,总会是自己的。
*:出自李白的《白头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