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成帝的生辰因着江贵妃的死,一切都从简了。
负责操办生辰的内廷司也落得清闲。
沈轻罗都没有亲自操持,只是那些上贡的生辰贺礼,贵重的,她才亲自清点一二。
饶是这样,毕竟是天子的生辰,沈轻罗也忙了好几日,才将所有的东西清点入库。
成帝的生辰以后,还有一件对沈轻罗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宁凭阑的及冠礼。
这段时间宁凭阑忙着合并两司,掌控禁军,忙得脚不沾地的,自己都好险忘记了。
帮着宁凭阑操持及冠礼的,正是沈轻罗的老师,于内司。
身为宁凭阑的师父,自然是代替了宁凭阑父亲的责任,同沈内司一同为宁凭阑忙活。
但是有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们还需要一个为宁凭阑取字的宾者。
这件事情本来是想让副指挥使来做的,但是被前任指挥使否认了。
据于内司的转述,指挥使本人的原话是:“读过一本整书嘛你,耽误我家宝贝徒弟。”
副指挥使十分生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指挥使说得对,只能怏怏地放弃了。
沈轻罗看着于内司,试探着提建议:“老师其实可以呀。”
于内司听了沈轻罗的建议,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笑笑:“从古至今,哪有女娘为郎君取字的。”
沈轻罗认真地看着于内司:“老师此言差矣,本朝以前,女子也是不能为官的。”
她看着桌案上的奏折:“最初的内司,也是没有经手奏折的权力的,在我以前,内司也是不能涉政前朝的。”
她的声音轻且慢,听着十分的温和,但是却也十分的郑重:“许多事情,并不是不能做,是从没有人想过可以那么做,不是嘛?”
沈轻罗看着于内司,笑意潋滟:“老师以为呢?”
于内司对上沈轻罗的双眼,看了许久,蓦然轻笑:“轻罗,你确实如我预料的一样不同。”
沈轻罗弯了弯眼角:“是老师教导的好。”
宾者的事情,是沈轻罗陪着于内司去的前指挥使的住处。
前指挥使家中十分的简朴,身为陛下亲信,二品指挥使,他的住处只有一个负责照顾起居的仆从。
那仆从显然对于内司十分的熟悉,看到来的是她,直接就让开路,让两人进去了。
指挥使正好在家练武,见到于内司和沈轻罗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沈轻罗说明了来意:“宁郎及冠将至,老师说缺个为宁郎取字的宾者?”
指挥使闻言眼睛一亮:“如何,轻罗有合适的人选?”
对这位出身世家的小娘子,指挥使还是十分信任的。
沈轻罗笑吟吟地开口:“还需要什么合适的人选,老师不是现成的嘛?”
指挥使有些震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轻罗身侧一派淡定地于内司。
沈轻罗轻笑:“老师学识渊博,跟在陛下的身边多年,无论是学识还是地位,都足够为宁郎取字了,有何不可呢?”
指挥使一时之间也有些懵,过了一会才迟疑:“只是……素来都是……”
沈轻罗不等指挥使说完,直接出言打断:“老师无论是哪里都很符合宾者,轻罗之言,指挥使的师兄弟们确实于武学之术确有造诣,但是在才学见识之上,怕是少有能与老师相较的。”
“宾者最大的作用无非就是为了宁郎取字,这点上,就算是副指挥使大人,怕是也难与老师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