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包扎一下吧,让他缓一会,若直接用水泼醒,很可能把人活生生疼死。”
马六用布擦着鳄鱼剪说道:
“对付一般人,第二招剪刀地狱便足够了,叔虽自创这阎君十三招,却从未尽过其功,纵使超一流高手也仅能抗到第八招。”
“八招用完,是不是都成了人棍?”
张武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拿出纱布,把昏死的犯人右手包上。
马六点头说道:
“差不多,第三招用完,就已经是身强体壮之人的极限,想使其痛而不死,便需要用到麻沸散。”
“……”张武。
见牢里安静下来,孙千户在牢门口观望了一下,声音沙哑说道:
“马六,凭你的审讯手段和一身雄厚内功,何必窝在牢里当那贱籍牢头,你来镇抚司,百户,正六品,有你一个位置。”
“多谢大人关照,其实小的也有意来镇抚司,只是听闻入司考核非常难,死了不少人,心里有点虚,所以想再多看看。”
马六谦虚答道。
听到六叔有意,孙千户面色缓和下来,声音也客气了几分。
“那考核都是给江湖人设下的,他们对朝廷没什么忠诚感,你马六本就是差役,祖祖辈辈效忠朝廷,我和镇抚使大人打个招呼,免了你考核便是。”
规矩都是给下面人规定的,对自己人,自然是绿灯大开,形同虚设。
“多谢大人厚爱,请给马六些时间缓冲一下,当了大半辈子狱卒,想改行,得有大决心才行。”
六叔没拒绝,也不说不去,讲话很有水平。
孙千户点了点头,也知道牢里油水丰厚,衣食无忧,来镇抚司打打杀杀,确实需要勇气。
闲谈两句,孙千户突然打量起张武,惊疑道:
“听闻天牢有护国天王的传承者,连续七日洗髓,旷古绝今,莫非就是你?”
与练武前相比,如今的张武已是气质大变。
身形雄壮,鼻梁高挺,双眸明亮透彻。
面相虽稍显稚嫩,皮肤却是晶莹如玉,立在那里腰杆笔直,坐如钟,站如松,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自信。
“小子见过大人。”
张武恭敬作揖行礼。
孙千户惊叹道:
“天牢还真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
马六怕这厮也想招揽张武,连忙说道:
“大人,犯人快醒了,只要稍加吓唬,必定会交代赃银下落。”
“好,你快审。”
没有什么比银子更重要,孙千户果断离开牢房。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既然请人来审讯,那就得尊重人家的规矩,施刑时要避嫌,不能在旁边偷窥人家绝活。
当然,你可以站在牢外听对话,免得审讯者藏私。
……
马六把胖官舌头上的铁钳拿掉,张武一盆凉水泼上去,又是一阵杀猪尖叫。
六叔拿起鳄鱼剪,又咔擦咔擦比划起来。
张武也配合拿出一包麻沸散,准备倒在碗里泡上。
“大人,你就交代了吧,不然我会把麻沸散给你喝下去,让你全身无痛觉,眼睁睁看着我把你手指,脚趾,耳朵,鼻子,全部剪掉,再往伤口处浇上粪汤……”
话没说完,胖官便崩溃了,大哭道:
“我交代!”
“我全交代!”
马六点头,却把鳄鱼剪对准犯人左手小拇指,平静问道:
“那十万两银子在何处?”
“没有十万两,只有两万两。”
“大人,撒谎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