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慕语却迅速摇头，满脸急色：“楚婷这个样子，我得留在这里照顾她！”

旭王却不依。

他仍旧拖着陶慕语，语气有些冷：“卫府上下那么多人，谁不能照顾她？你身体都还没好，就要替别人操心？”

陶慕语多少还是对旭王有些畏惧。

见他变了脸色，她不敢再犟，只得妥协：“那我也得先看她醒过来，否则我不放心。”

她和软着语气，是商量的口吻。

旭王忽而心软下来。

他放开她，却还是叮嘱：“那你去吧，我就在卫府等你。”

……

因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再加上悲伤过度，卫楚婷终于支撑不住，在母亲的灵堂上晕厥。

大夫来瞧过后，说是无碍，让她好好休息便好。

陶慕语让大夫开了一副安神的药方，又指挥着小丫鬟去熬一碗稀粥来。

两个时辰后，卫楚婷幽幽转醒。

陶慕语喂她喝过粥，又哄着她喝完了药。

卫楚婷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她却挣扎着又要下床去守灵。

“母亲就我一个女儿，我不去那里像什么话！”

陶慕语看了看天色，说：“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她拍拍卫楚婷的手，劝道：“你先好好休息一夜，明日远处的客人也到了，你还有一天的硬仗要打。”

“而且……”她顿了顿。

又说：“再过一日，夫人出殡，事情更为繁琐，你不得亲力亲为吗？可别再像今日这样晕过去，反而添乱。”

她这一番话起了些效果，卫楚婷复又靠下去。

陶慕语见她乖乖闭上眼睛，朝丫鬟们悄无声息地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她则坐在床边，静静陪着卫楚婷。

不知过了多久，卫楚婷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陶慕语以为她睡着，便站起身，想悄咪咪离开。

轻轻推开凳子，她刚站起来一半，就被卫楚婷牢牢抓住手腕。

陶慕语一愣，朝卫楚婷看过去，见她倏地睁开眼，一行泪又顺着眼角躺下来。

陶慕语慌忙拿袖子替她擦眼泪，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卫楚婷摇摇头，撑起身子：“睡了一会，却做了好多梦。”

陶慕语忙站起身去给她倒水，边说：“别想太多，做梦劳神。”

卫楚婷却盯着她的背影发怔。

“喝一口水，你啊什么也别想。”

陶慕语端过一杯水递到她唇边，看她低头喝下。

她柔声说：“你躺好，我给你讲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卫楚婷果然乖乖躺下，闭着眼。

陶慕语将水杯捧在手里，想了想，说：“从前，在大海里，有一条小美人鱼……”

“有一天，海上发生了风暴，打翻了一艘船。船上的王子掉到了海里，小美人鱼发现了他……”

……

“小美人鱼不舍得杀掉王子，她只能选择死亡。于是在黎明到来之前，她跳进了大海，变成了一堆泡沫……”

故事接近尾声，陶慕语也随着小美人鱼可悲的结局在心中无声地叹息。

蓦地，卫楚婷突然开口：“小语。”

陶慕语停下来，看着她：“嗯？”

“你可不可以把凤卢青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