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陶慕语,翻身上马。
“坐好。”两个低沉的字眼在甜哥儿胸膛震动,陶慕语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些,不知是因为紧张、担忧,或者别的什么……
马儿跑了一阵,甜哥儿将陶慕语扶下马。二人将马拴在原地,改由步行前进。
随着马蹄声和叽叽喳喳的听不懂的人声渐近。
陶慕语紧张地扯住甜哥儿的袖子。
甜哥儿看了看左右,为陶慕语找到一丛矮灌木作为掩体,叮嘱她在原地等自己回来。
他则一个轻巧滚动,在蒙蒙的夜色遮掩下,悄然往人声传来的地方越靠越近。
大概等了半柱香时间,甜哥儿赶回。
他不发一言,紧抓陶慕语的手往拴马处奔去。
寂静山岭,除了马蹄疾走,只剩下心跳声。
天似乎又更冷一些。
陶慕语缩在甜哥儿胸口处。她知道一定是有重大的情报,甜哥儿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赶回营帐。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不要问,不要让他分心。
陶慕语看了看不远处的天似有微微变亮的预兆,好像快天亮了吧?
……
卫楚婷在门口处拿到药盒,便转身回到榻前,从容不迫地从里面端出一碗黑褐色的药汁来。
她用手背探了探碗壁,还有些温热,于是便把药端到凤卢青跟前。
凤卢青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乍见到这碗药,不知怎的,他不由自主想到了陶慕语。
“小鱼儿呢?”汤匙递到唇边,他没有喝,而是先问卫楚婷。
卫楚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说:“先把药喝了,一会凉了,又得重新熬。”
凤卢青从卫楚婷手中接过药碗,一仰脖饮尽,又问:“小鱼儿呢?”
卫楚婷撇了撇药盒,凤卢青目光随她转过去,停留在小小的药盒上。
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一切都明了。
谁会默默把药盒放在原地就走?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
一切不言而喻。如果是普通的士兵,一定会出声提醒。
如果陶慕语没有看到他们方才的失态,发现凤卢青醒了,她也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凤卢青十分懊悔,又觉无奈。
他一把掀起盖被,打算下床亲自去找陶慕语。
却被卫楚婷按住:“别动!军医说你要好好休养,怕伤口裂开了。”
她明白凤卢青的顾虑,怕他太犟,又作安抚:“小鱼儿那里我去替你说清楚,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她想了想又说:“现在军情紧张,你一定要先养好身体,才能带将士们与夷子对抗。”
凤卢青果然不再挣扎,只安静地靠在床头闭眼。
卫楚婷看了他一会,沉默地提起药盒往外走。
帘帐一掀,有刺骨的冷风迎面吹过来。
卫楚婷犹如作了一个短暂的美梦,然而这一刻,美梦已醒。
她还来不及感慨,转过头,见甜哥儿与卫楚婷共乘一马,竟向主帐奔来。
两人在离营帐不远处下马,甜哥儿连马都来不及拴,只紧紧拉着陶慕语就往营帐跑。
擦肩而过的一瞬,陶慕语和卫楚婷彼此对视。
然而只是对视,甜哥儿和陶慕语很快进入营帐。
卫楚婷正打算紧跟进去,才跨出一步,就听到甜哥儿急切的声音:“夷子要突袭,我们得赶紧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