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随着一名七品推官的死落下帷幕,到最后也不过是封了一座青楼,发配了十来个小角色而已。
由于皇帝不想暴露行踪,白芨更不想多待,两边都在第二天按原计划出发。
洪城知府看着远行的车队,拼了老命一样擦汗。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陛下临走前的眼神,说明自己升迁无望了,搞不好……
“大人,尽快善后吧,我们还有机会。”
章同知的话让知府大人缓了口气,是啊,确实还有机会。
“立即差人给汪大人送信,备上一份重礼,还要选派得力之人前去学,一定得把淮宁的东西原原本本学回来。”
“大人高见。”
“章大人,内务整治就交给你了,务必仔细些。”
“大人放心,下官会亲自督办,在年前扫平城内一应宵小。”
“但愿如此,真是流年不利啊。”
宋继兴留下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随着商队继续上路,心里很是烦闷。
大抵这天下的官员都一个样子,对他们实在不能抱有什么期待。
这位肖知府,每年的考评都在上等,区别不过是上上还是上中。
反倒是汪白轩那样的,年年都在下等里面混,最好的也不过是下中。
全国百十来府,近两百州,一千多个县,官员不知凡几,皇帝认识的没几个。
对他们的认知,全都来自吏部考功司出具的官考文书,简略写明对方做了哪些事,在民间的反响如何。
重点关注的,只能是上州府城,直隶州,边防要塞,这些地方的主政官员,其他人可能一辈子也就出现在寥寥几封公文里。
年年上等评价,都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其他地方呢?
评价上好可能有水分,但评价差的,基本都有毛病。
拿汪白轩来说,如果不是白芨横空出世,估计下一任就得养马去了。
不作为,虽然不会折腾老百姓,对民生确实有好处,但这个地方也会没有活力,逐渐就变成了死水。
皇帝走过了大江南北,基本上都是这种样子,要么死不折腾,要么一通乱折腾。这种现状很难改变,也根本就改变不了。
他从自己老爹手里接过来是这个局面,交到儿子手里同样是如此。
怎么觉得有点不甘心呢?
宋继兴这边唉声叹气,白芨那边同样心情不怎么美丽。
那位推官自杀以后,人手是谁的,都确定不下来。
原本她以为是那位姓何的,可事后想想又觉得不对。
从海边回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梆子那边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不然都要上天了。
很有可能,对方原本的目光在皇帝身上,结果意外发现了自己和四个崽的存在。
认识白芨,留意皇帝行踪,隐约知道孩子们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人选只有两个。
能在府城有这么大的手笔,位高权重都说低了。白大丫根本没有与人结怨,她自己也是从来不出宁水,那么此次出事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排除掉何偏将,只能是卫国公。
卫一卫二消失,在那之后白氏大小姐出游,这两点足够对方去发现什么。
“秦统领,你们夫人和娘家的关系如何?”
休息的时候,宋继兴还没缓过气呢,就听到这丫头直白地问了这么一句话,吓得他差点呛水。
“这个……”
秦泽悄悄瞄了眼皇帝,半天没有下文。
自己知道的多,但也不能就这么说啊。
大佬,你得体谅一下末将的难处,要是私下问指定全都告诉你了。
宋继兴放下水杯,看着不远处带孩子的媳妇,笑了笑,“还算……”
话头还没起呢,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脸上的表情比在车里还难看。
这丫头向来不做无关紧要的事,想知道这件事,是确定了卫明业才是背后之人?
“丫头,这话不可乱说,你有什么根据吗?”
虽然大舅子出过一次娄子,但皇帝至今都查不到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这一回,就更没有动机了,图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你们二位喜欢孩子,不代表别人不会嫌弃我们农家的身份,还是弄清楚为好。”
宋继兴听到这话就觉得要遭,被迁怒了。
果然,白芨对着远处的孩子招呼了一声,全家人上了马车,并委婉拒绝了皇后的跟随。
“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心思细,三宝最后的眼神让她心慌不已,那可爱的‘惋惜’表情太生动了。
她却想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或者是得罪了对方。
看到这两人一直不说话,皇后压低声音吼了一句,“你是不是又耍心眼,得罪了人家?”
秦泽低头告罪,表示自己要去巡查防务,瞬间脱离战场。
陛下真惨啊,天大的冤枉。
在白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秦统领在心里转了转,也吓了一跳。
卫国公?
别说,除了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其他方面真的很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