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时间已经入秋,但淮宁的天气依旧闷热,头顶的太阳也是火候十足。
一座不算华丽的小院,两名老者坐在大树下对弈,其中一人须发皆白却显得尤为精神,另一人年岁看起来小一些,可面色反倒不如对方红润。
“皇叔,承业长大了啊。”
“陛下自挑起重担后,处事沉稳无比,近来与各位大人周旋起来也是游刃有余,颇有您当年的风范。”
宋继兴听到这话顿时丢下棋子,笑着问道:“说说,单无极这一次弄了多少银子?”
“现银四百余万两,黄金三十万两,古玩字画、玉石摆件、毛皮药材甚多,总计不低于八百万两。”宋府令一脸振奋,除了岁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这些东西是紧俏值钱的货物,也相当于现银,很容易变现,不是户部公文上的粮食可比。
然而知晓这个数字的宋继兴,心里却不怎么满意,“三省二十五个州府啊,总共才弄了八百万,薛丫头只在淮宁就得了大几十万,还不算其他的东西,你说她的财运怎么就那么旺?”
“王爷赚得多,花得更多,有四个孩子要养呢。”
宋府令给他倒了杯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皇叔,您什么时候也站到那丫头一边了?朕记得半年前……”
“陛下,前事莫提。每次听到有关王爷的消息,老臣都能乐上半天,因为一定有戏看。”
宋继兴对皇叔的态度惊讶不已,才几个月啊,变得也太快了些。
“八百万两现银,省着点用的话,应该够撑个三年还有富余。只是少了盐税这一块,承业又得头疼了。”
见侄儿没有追究刚才的事,宋府令松了口气,连忙安慰一句,“陛下身后不还有您在吗,您可是太上皇。”
太上皇有个屁用,又变不出银子。
宋继兴退位后是越发放得开,没有那个位置的拘束,干什么都觉得舒坦。
就是老问题一直存在,朝廷始终没钱,让人头疼。
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也只能用这一次,下回就算抓住机会对方肯定有所防备,不会留下大笔的钱财。
“皇叔,那些犯官家族应该有很多房屋和田产,承业是怎么处理的?”
说起这个,宋府令就一阵头疼,郁闷道:“除去京城和江宁这样繁华的州府,其他地方的房屋并不好卖,几乎无人问津。”
“田地呢?”
“也是一样。”
宋继兴心里清楚,那些人害怕成为靶子,所以宁可不捡这个便宜。零散着卖也不现实,一亩两亩地卖给普通百姓,这要卖到什么时候去?
“不说这些了,无端让人心烦。承业这一回干得不错,没有在意一时的得失,而是借着官银案子趁机让严崇礼掌控住了户部,还把那张什么放在了左侍郎的位置上,今后户部算是稳了。”
“是张长富,张大人。”
“对,都叫这名了,就该去户部。听说他在阳城种萝卜,种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