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好久都不来了,小的还以为您忘了咱们天香斋了。”
酒楼的小包间里,穿着略显喜庆的贾掌柜满脸堆笑,亲自干着跑堂的活,忙前忙后地伺候。
自打上回帮忙做了顿封王宴,天香斋就再也没见过这位拿干股的二东家登门,每个季度的分红也是送到村里的。
天香斋背后的贾家不是本地的大户,宁水属于贾氏酒楼业务的拓展地,却凭借辣椒菜系打出的噱头,反哺给了远在淮南的本家,让他们隐隐有走出江淮的趋势。
对于带来这一切的女王,贾家上下无比重视,分红比例改了又改,生怕一个不懂事就惹得这位大佛不高兴,转头找其他人合作。
别的家族求都求不来的大腿靠山,贾氏稀里糊涂就找到了,而且这个靠山厚道不说,还极具实力。
宁水的发展态势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尤其是在最近动荡的局势下,这个地方简直是一枝独秀。
因而贾家的族会通过了一项重大的决策,宁水县将成为贾氏的退路,分出部分族人过来开山建族。
贾掌柜作为天香斋的实际管理者,又是最了解当地情况的人,位置自然水涨船高,也不知道是不是连日来的烧香有了作用,竟真的把人给盼来了。
“大小姐,您先坐,小的给您沏茶去。”
“嗯,最近有什么新的菜色吗,随便上一桌。”
“有有有,小的这就去安排。”
见他如此热情,白芨照单全收,心安理得地等着大吃一顿。
对于上位者来说,根本不怕下面的人有所图,只要你不背地里使小动作恶心人,什么都好商量。
原本她今天只是路过这里,想到孙县令说天香斋为修城捐了一大笔银子,还不要任何好处,连刻名都省了,这才进来看看。
“大小姐,您跟掌柜的很熟?”
自打小四被亲爷爷接走,林先生香香的小徒弟没有了,连说书都没劲,整天变得无所事事,已然成为前山村第二闲的人。
眼看老妻马上就要到淮宁,他怕自己待在村里会时不时往食肆跑影响减肥,今日便厚着脸皮当了大小姐的拖油瓶。
可谁曾想,到了城里还是要吃,这家店的菜香也太霸道了。
“还成,我在这里有点干股。”白芨发现了老先生猛吸鼻子、捏肚子的小动作,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窗下。
“干股?”
林先生四处张望了一会,顿时想起自己跟老友差点流落街头的窘境,惊呼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当初我和立恒的小摊就支在不远处,每日都能闻着那股刺鼻的鲜辣劲。”
老先生的豁达,白芨还是有点佩服的,换成自己肯定直接找上县令大人的门了。
“先生,明年就要乡试了,本王对科举了解得不多,宁水以后的各科考试,还跟以前一样吗?”
“这个嘛,就看您怎么想了。”
“何解?”
林先生没有过多思考,捋了捋胡子便开始解释,“县试全由地方做主,再往上的府试要到州府一级,也就是淮宁知州主考,州学协助。您对县试有绝对的干预权力,但仅限于此。”
白芨听懂了,过了府试才能拿到童生,县试在整个科举的流程中只是最低一级,无足轻重。如果她不想麻烦,可以照搬州府衙门下发的考试条例,照常进行即可。
“哦,是这么回事。”
看她转眼便失去了兴趣,林先生暗骂一声自己老糊涂,紧接着给出了第二种答案。
“大小姐,您也可以走第二条路,直接绕开学政衙门自行选才,以封国之权给考生授予功名。”
“嗯?”白芨立刻来了精神,亲自接过贾掌柜端着的茶盘,“先生仔细说说。”
林先生看着面前的杯子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封国在礼法上的地位要高于郡,却因消失得太早,现在不好界定。但您有权上表提出诉求,院试及以下的考试,一切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