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战前动员,没有热血誓师,白芨只说了一句,“有人抢了我的东西,现在我需要你们去帮我抢回来。”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和战斗,但他们也是人,具有普通人的真情实感。
被紧急召回的众人,神情肃穆地望着楼船上的某道身影,脑海中不断冒出一个念头,王爷被人抢了。
难怪她如此生气,原来是有人不长眼。
玛德,这是打谁的脸呢?
咱不去抢别人就不错了,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抢到自家王爷身上来了,那还说什么说,干他娘的就完了。
每个人都保持静默姿态,心中憋着一股火气,盘算怎么才能快速将对方大卸八块。
作为前定北军赤羽营中的一员,曹金生看到一箱箱新式火箭被搬上船,一根根火龙被布置在甲板之上,心中涌起了久违的激动。
可惜他的眼睛坏了,戴上眼镜也就勉强视物,只能遗憾地错过这次亲眼见证的机会。
随着装备到位,等候已久的士兵陆续登船,了望台的军士打出旗语,不久前才熟悉船只操作的一众船员开始行动。
“起锚。升帆,风向西北,左满舵。”
翘板收起,在众多船工奋力踩踏水轮之后,足有三层楼高的大船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随后缓缓驶离岸边。
河滩上,整装待发的耿将军骑在马背上对着远去的船只行礼,然后一把拨转马头,大声喝道:“先锋营,出发。”
即将迈入初冬的午后,人力与风力的配合之下,白芨以新造的楼船为旗舰,率领大小十数艘小型战船,浩浩荡荡地冲出了宁水边界。
青山、清远、安阳、广源,外加宁水,这便是淮宁的一州五县,除去广源县和州城淮宁,其他三县全部处于宁水南边,俱在水道的辐射范围。
楼船最顶端的露台上,白芨手执黑刀长身而立,一袭橙色蟒袍被江风吹得‘咵咵’作响。
整支船队,除了必要的干活配合口号,士兵们没有发出一丝响动,尽皆低伏在船舷处,做好随时接舷战斗的准备。
承平日久的内陆州县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沿途所遇船只无不被煌煌军威所摄,纷纷靠边让行,找不到言语来形容心中的震撼。
逐光而行近一个时辰,船队来到了事发地点。
此时天色渐暗,白芨从楼台下到甲板上,盯着平静的水面看了好一会。
“此处水域归何地管辖?”
船头的领航员听到问话后,连忙出列行礼,“回王爷,此地隶属青山县。”
“青山县啊。”白芨微微点头,“靠岸停船,派人告知青山县令,让他来此地见我。”
“是。”
比村外小河宽了一倍不止,但还算不得大河的河道之中,这么大一支船队停泊不前,又有高大炫丽的楼船压阵,远远看过去颇有几分铁锁横江的气势。
面对这种来者不善,明显找茬的大批军士,连喜欢凑热闹的路人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接到消息的青山县令吴全,不敢有丝毫耽搁,骑上县衙的那匹老马,颠颠地就往河边赶。
“下官吴全,参见王爷,未曾得知王爷尊驾,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莫怪。”
“吴大人,虚礼就不讲了,本王上午有一船货在这里被人给抢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白芨站在船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匆匆而来的吴县令。
“这个……王爷,下官带人赶到河边,贼人已遁去多时,且苦主等人也被您麾下军中带走,想查,也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