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是王爷留出的余地,只允许各级拿这么多。
“王爷,这事不好办呐。”
白芨很理解老韩为什么摇头,却不是很在意。
“韩大人,陛下默许的一百两,和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一查出就人头落地的一千两,甚至为了隐瞒事实上下打点,最后到手只有三百两,一般人会怎么选?”
“话虽如此,可人心不足,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
“不错,但本王不是文官,亦没有总督衔,只是一个手执天子剑,可以随意调动江淮兵马,代天巡守的按察使罢了。”
“您,有太上皇的天子配剑?”
“是。”
这杀气腾腾的话语把韩尚书惊了个呆,这才明白王爷为什么有如此底气来做这事。
还是陛下他们会玩啊,一个有实权没有实名的总督,在亲王之外,居然还有按察使的身份。
王爷不是皇室却属于王族,比起一般的文官,确实更有资格担任按察使。
“下官还是想说一句,这事闹起来,估计要比现在的京城更热闹。”
“嗯,所以本王来了,借你这个前总督的影响传句话,本王没有闲心去管之前的事。”
“好,下官明白了。”
老韩一口应下传话的工作,心里着实很羡慕,要是自己当初有兵权,也能这么干。
但他也就想想,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一旦总督越过兵部,能名正言顺拥有自己的兵力,本质上相当于唐朝的节度使,皇帝岂能坐视这种自毁江山的事情发生。
王爷,只能是唯一的。
双方达成共识,又继续谈论下一个话题,还是有关江淮的事务。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次看似友人之间的登门拜访,实则是岗位交接。
总督不理具体事务,是站在高处的领导层,指挥下面的知府、知州办事的,交接文书都不需要签署。
“王爷,下官知无不言,再多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
“多谢韩大人慷慨。这样吧,陛下既然允我调动三千以下的兵马,驻守县城一事大人就不必亲自盯着了,由清吏司主理即可。
若他们实在遇到了难处,本王也能说上两句。”
白芨投桃报李,直接给了老韩最需要的自由。
“当真?”
韩尚书惊得直接站了起来,随后一脸尴尬地笑了笑,“王爷恕罪,下官无状了。”
白芨点头表示理解,伸手招来已经停笔的三宝,“斯年,你韩伯伯身为兵部尚书,掌管天下百万兵马,是大兴不可或缺的柱石,也是将来你父皇的左膀右臂。”
首次从娘亲的嘴里听到父皇这个称呼,白斯年懂了,对着韩大人深深拜了下去,“宋斯年拜谢伯伯。”
“这,三皇子,下官当不起您如此大礼。”
老韩和不久前才离开的严尚书一样,感觉一股寒凉从脚底升起,直冲发丝而去。
但他又与老严不同,有苏州之行在前,惊讶是没有的。
幸得吴氏及时过来,解了丈夫的尴尬,“王爷,酒宴已经备好,望您和小公子不要嫌弃。”
白芨着重看了眼这位一直徘徊在门口附近,进来时机掌握得分毫不差的女子,心里很是佩服。
她回归女子身份,一把抓起对方的手,笑道:“夫人辛苦了。”
前有老孙,后有老韩,这两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吴氏受宠若惊,愣神片刻之后与白芨越谈越投契,不一会就发展到相携出门的地步。
厅内的一大一小两个男性,一个觉得自己媳妇被人掉了包,一个觉得这一幕真该让哥哥和妹妹看。
他们同时发出一声轻叹,随后都笑了起来。
“皇子殿下,请。”
“伯伯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