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税，白芨没有名义上的权力，但在操作上却不难做到。

“北部山地，说说吧。”

孙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再次下拜，“王爷，淮宁的地势在整个江淮都是少见的，广源境内多山少川，北部大山里有一群……”

老孙当了知州，要操心的是五个县大大小小的事务，广源北部这块就是比较难啃的骨头。

他这次专门跑一趟，除了聆听王爷的最新训示，也是为了彻底解决此事。

由于山地崎岖，里面的百姓与外地联系不多，自成一套生存规则。

至于税收，官府就是想收也很难实现，说难听点那里的百姓根本不在王化之下。

这样的地方在大兴有不少，白芨只听了前半截已经明白了，老孙碰到了一个让他们归附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族长不久前病死了，新任族长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言语中特别推崇白曦月？”

“是的。”

孙大人重重点头，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是想让小四随你过去一趟？”

“如果可以的话，下官的确有这个心思。”

得到确认，白芨微微皱眉，不是因为小四此刻出门在外，而是孙乾的为人以稳重为主，这个当口提这个要求，肯定是对方说了什么。

“他们拿出什么条件？”

“那位姑娘说，再往深山里面去，不仅有一大片灰岩，还有许许多多赤色山石。”

“铁矿？”白芨被惊得站了起来，沉声发问，“那些人除了采买物资，几乎不与外界交流，如何识得矿石？”

王爷的怀疑孙大人早有准备，解释道：“他们不认识铁矿，而是觉得您让村里修路用的山石和灰岩很像，铁矿只是那位新族长为了加价，随口说的。”

“你让人去看过了？”

“是的，下官让两名衙差去查看，他们回复说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但两人也不能肯定那是不是铁矿。”

“工部清吏司衙门就在宁水，你不知道找他们借个人？”

“下官该死，一时昏了头脑。”

白芨被气得无话可说，尽管无伤大雅，但下属的定力还是不够，看到好东西就失了分寸。

“那位姑娘，是不是经常出山？”

“是的，据她自己说，来过好几次宁水。”

“这么看，铁矿多半是真的，这才是那位姑娘真正的底气，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闻言，孙大人反应过来，自己被对方的天真给骗了。

“王爷，您是说，他们其实认得铁矿，也知道这东西早晚会保不住，所以……”

“嗯，也许那些山民准备规划得更为详细一些，只是碰上了恶劣的天候，山里的日子不好过了。”

山民能不能安全过冬，要看冬季来临之前的收获，今年的严寒来得猝不及防，他们准备不足。

想到这里，白芨刚准备叫门外的王柳过来，却见对方慌乱冲进大厅，扑倒在正中央。

“主上，殿下和三位公子于昨日离开庄子，在进入淮宁的官道遇袭。”

“情况如何？”

“都，都没事，几位小主子安然无恙，只是……”

看到下属惨白的脸色，白芨心下一沉，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小四杀了人？”

“是，是的。”

“白曦月的情绪如何？”

“很正常，少将军陆铭传信说，殿下与哥哥有说有笑的，吃饭也不受影响。”

一旁的孙大人被这个消息惊呆了，都不敢抬头去看王爷的面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殿下过了年才将将七岁，这么小的一个女娃……

果然，白芨在沉默许久之后，出奇平静地问道：“我方的伤亡呢？”

“由于贼子事先并不知道，您给护卫队配上了曹司主新研发的武器，只有两位护卫重伤，十几人轻伤，都没有生命危险。”

“最后一个问题，来人是谁？”

王柳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漆黑一片，“主上，江队长就地审讯，得知这是一伙专职杀人的团伙，雇主可能有江淮本地的大族、西境的势力，甚至某些绿林人物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