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末,皇宫内院所有人都进入到异常繁忙的状态,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紧张冲刺。
在基础银钱和绩效奖金构成的月银体系下,各种指标成为宫人们最关心的东西,就连每天扫洒剩下的脏水都要拿去浇地。
没人敢忽视细微之处,毕竟这关系到本月的工钱能拿到多少。
以前各位大臣动不动就上书,要求皇帝陛下节俭一些,为天下万民做表率。
现在,谁要是敢提这茬,绝对会被同僚喷死。
皇帝现在还只是关起门自己抠,要是经人提醒来个一视同仁,大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据小道消息说,陛下一顿饭不超过十个碗,都开始吃剩菜了。
“来,皇后,你用这个戒尺打一下朕的手心,朕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那边沈清书正忙着算账呢,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这种无理要求,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都忙翻天了,陛下怎么还有闲心开玩笑,是奏折不够多?
“陛下,臣妾这个月的账还没盘清楚,您自个代劳吧。”
本来这是一句抱怨和揶揄,谁想到宋承业竟然真的点头,随后抄起桌上的戒尺就对自己左手心来了一下。
“陛下,您?”看到他的动作,沈清书惊呆了。
这是,终于穷疯了吗?
“呵呵,原来不是梦,真的有七千匹马,皇后,七千匹战马呀。啧,朕怎么从来就没想过,舅舅能这么值钱呢?”
“陛下,什么战马?”
一看有人什么都不知道,宋承业的分享欲望一下子就起来了,拖过一张椅子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沈清书听完之后,也是狠狠咽了咽口水,管了这么久的钱,当然知道七千匹战马的价值。
她双手绞着帕子,小声问道:“陛下,也就是说,当初您只想让大小姐找机会把人给放回去,让他们狗咬狗对吧?”
宋承业:“……”
咱们,就非得提这事吗?
也不知道吴统领到底是怎么传的话,弄到现在两方都来找自己交易,出价一个比一个高。
他当初确实没有卖掉舅舅的打算,不过是把人送给白芨治一治,然后放到草原去搅和局势,免得他们日子太舒坦。
只是大小姐的做法出人意料,连搭理的兴趣都没有,多看一眼估计都嫌烦。
“咳,朕是一国之君,怎能干出贩卖人口的勾当?”
“是。”
沈清书心里简直要笑死,也不知道谁刚才都快高兴疯了。
“陛下,那您准备答应了?”
“不,朕想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宋承业又不傻,现在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这么容易就答应,显得没出息,少不了要被某人笑话。
“皇后,你去看看皇嫂吧。皇兄来跟我抱怨好几回了,说自己的王妃天天读书上进,不知道是不是想考状元,他有点慌。”
听到这明显赶人的话,沈清书笑着回了一句,“臣妾这就去齐王府一趟,正好事要请王妃姐姐帮忙。”
“嗯。”
等人离开,宋承业看了看还未完成的账本,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顺手抄起桌上的几本册子,豪情万丈地回了大案之上。
“传严卿进宫。”
“是,陛下。”
自打上回跟白芨谈了整整一天时间,宋承业对很多东西都产生了兴趣。
比如,经济可以影响帝国最终走向,银行是从理论中脱胎而出的利剑。
再比如,财报能精准反应一个帝国的具体财政状况,皇帝陛下对这个尤为关注。
下面报上来的数字会不会做作假,这个暂且不说,但有一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相互之间有关联的数字越多,作假的难度就越大,越容易被内行识破。
往常到了年终,一个府给朝廷和户部上报政绩,基本只有人口、田地、税收、支出、结余这几个大项,过于含糊。
而那些有作为的州府,则会根据本年的情况,大致规划一下明年的安排,了不起再申请一下预算。
这样的申报方式,别说数据的真实性,户部官员能不能看懂都是个问题,甚至过了几年上报的官员也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