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若大人和在场诸位依旧觉得我状告生父是不孝,那我便是滚钉板,也绝不让胞妹平白受此委屈,也为我胞妹此后余生求一条活路!”
“请大人允准!”
燕姝说着扑通一声跪下,冲着明镜高悬的牌匾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响头。
这个头其实磕得不那么痛,但她泪水忍不住滚落。
她受的是现代平等的教育,上跪天地,下跪恩师父母,如今却只为求讨个本该属于她的公道,何其憋屈,又何其可笑!
徐捕头都被她惊到了,赶紧从高台上下来,“燕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我衙门本就是维护公正的地方,你有冤屈直接说就是了!”
本来嗡嗡嗡说着燕姝不孝的百姓们,见她如此坚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只是为胞妹求一条活路,顿时哑了声。
随后便有人道:“这姑娘滚钉板都不怕,可能真是有什么大冤屈,徐大人您公正廉明,帮帮她吧?”
“这要怎么帮,要么不告,既然告了就得滚钉板,有什么办法?”有人叹气。
“我听说这打板子都有好几种打法,徐大人,这燕姑娘姐妹俩确实受了太多委屈,不如,不如您想想法子,好歹为燕姑娘保下一命。”有人求情道。
燕武听有人为燕姝求情可不干了,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一旦被审就离死不远了,他不想死,只想让这姐妹俩都去死!
燕武挣扎着捆绑的绳子,大声反对,“徐捕头,都说你是青天,可不能背后搞小动作,说出去被人笑话,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老子的名声不要了!”
徐捕头终于被惹怒,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来人,拿三排的那个小钉板,先用火烧,热酒消毒,请大夫,让后堂女眷赶紧准备所需的衣物和照顾之人,拿我玉笛,快马至荣昌医馆请明大夫!”徐捕头几乎是怒吼的吩咐。
燕姝没想到徐捕头会如此帮她,甚至连信物玉笛都用上了。
“多谢徐大人,我一定撑住,活着看这畜生的下场!”燕姝咬着后牙槽道。
“燕姑娘放心,我徐某人用性命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一日,就绝不让燕二姑娘再受委屈!”徐捕头说完,自己都不忍心的别过了头。
心里埋怨着,谢公子看着很在乎燕姑娘,可出了事就不见人,丢这烂摊子让他怎么办?
很快钉板就准备好送来了,一人宽的木板上结结实实的钉着三排钉子,一个个都突出好几寸,像是许多只龇牙咧嘴的怪物。
这要真滚上去,别说全身的皮肤留不下几处好地方,弄不好内脏都要受损,命都可能保不住。
“燕姑娘,你确定要状告燕武掳走虐待胞妹,并向你索取大量财务吗?”
徐捕头心里不忍,却不得不面上公事公办地问。
“是的,请徐大人做主,待我滚完钉板后公正办理案件,并且准我和胞妹脱离燕家!”
燕姝说着就缓缓蹲下,要向钉板滚去。
大家看着燕姝真要往钉板上滚,除了那极少部分心思本就歹毒的人外,所有人都不忍心的捏紧了双手。
“孩子不要啊!不要滚,快到奶奶这里来,他们不疼你和二丫头,奶奶疼你们呜呜呜……”
有个老婆子不忍心,扒开衙差就扑了进来,拼力的将燕姝往自己身边拉。
“徐捕头,燕姑娘不告了!只求您改了两孩子的户籍文书,我们夫妇收养她们,绝不让她们受委屈!”
“对,徐捕头,您向来公正,我们都信您。我们向您保证,改了文书,我们立刻带着俩孩子回京城,此生再不踏入此地半步!”
穿着富贵的妇人边附和着丈夫的话,便蹲身去搀扶婆母和燕姝。
徐捕头也是为难,若让燕武这畜生逃脱惩罚,他怕是这一生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但又真的不忍心燕姝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