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老虎咬断了腿的县令家蠢侄子。

男人瞧着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更刻薄猥琐，燕姝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这畜生是脑子有病吧，当初若非姑爷不计前嫌的相救，他的骨头怕是都被大虫嚼碎了吧？什么东西！”费妈妈愤愤的嘀咕了一句，继续搀扶燕姝上车。

“哎哟喂，这就摆起架子了，还真当自己是举人夫人呢，啧啧啧，没看见告示吗，你家秀才公这次的成绩算不算数都还两说呢。”县令侄子继续阴阳怪气。

燕姝脚步未停的上车，大庭广众的跟这种犊子扯皮显得自己都掉份。

见燕姝一句话不说，坐着马车就走，县令侄子气得脸都歪了。

他瘸着腿跟在后面嚷嚷，“你们得意不了多久的，祸乱考场，以后也别想考试了哈哈哈。活该，这就是你放老虎咬我的报应，报应啊哈哈哈……”

“这畜生。”费妈妈说着就忍不住要下车揍人。

燕姝一把扯住他，“后面有鱼，别惊动了。”

费妈妈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又压低声音道：“他说祸乱考场？官府告示可没提这个，莫非……”

燕姝扯着唇冷冷的笑了一下。

马车一路行驶，燕姝有些闷的掀开右边车帘透气，结果就看到个“久违”的人。

“费妈妈，你看，是言牙人。”燕姝说着让开了点位置。

费妈妈对当日的欺骗记忆犹新，即便后来燕姝跟她说，那个言牙人遭了报应，她没亲眼见到还是替自家姑娘不平。

如今见他拖着一条断腿，头发散乱，拿着个破碗呢喃“好心人”的模样，心中堵了许久的那口气总算是吐了出来。

“哼，人在做天在看呢，我家姑娘人美心善，老天爷都帮着。”费妈妈对着那乞丐啐了一口，又夸奖燕姝。

燕姝被她弄得无语，也明白费妈妈的苦心，就是怕自己这“妖怪”哪天学坏了。所以在平时就时不时的夸自己善良仁义，也是督促自己不要忘了初心。

“是啊，人不能做坏事，老天爷都看着呢。妈妈你放心，即便有一天我大开杀戒，也一定是为了更多无辜之人能好好活着，我始终牢记着自己来的使命。”燕姝正色道。

费妈妈知道自家姑娘聪慧，自己的小心思瞒不住，有些心虚和愧疚的低下了头，“我家姑娘永远都是最好的。”

燕姝笑了笑，将此事揭过。

如今的她不过是为了给费妈妈打个预防针，却不知，今日所言一语成谶，有朝一日她真的提上屠刀，一波一波的鲜血杀红了眼。

回到府中，燕姝叫来了阿三，将刚才遇见县令侄子的事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吩咐道：“你亲自走一趟，看能不能审出点有用的东西。”

“行，若能抓出条线索也是好的。”阿三领命道。

“还有，回来的途中又看见那个言牙人，早不看见晚不看见的，偏在这时候，警惕点也是好的。”燕姝又道。

“是，属下这就安排人去盯着些。”阿三说完后便走了，暗中给自家小妹打了个手势，让她照顾好燕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