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却是摇了摇头,“皇上日理万机,好不容易休息几日。你我都知,这次并非什么祸国大案,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家族争斗罢了,何苦让大家都过不好新年呢。”
“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只是这般不觉得委屈么?”姜大人问。
燕姝笑了,笑得有些苦涩,“自我踏入这片土地,我便知道个人的利益心情有多么的微不足道。我唯一所愿的,不过是国民安稳罢了,这次若非兄长……我亦不想闹这般动静。”
姜大人总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可一时半会儿的又琢磨不出来,只觉得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愈发的心疼。
“本官唯一所愿亦是国民安稳,魏族长乃吾知己也。”姜大人抱拳一揖,说这话时眼睛都是红的。
若国泰民安,没有那些事,那他的女儿和外孙女……
姜大人回到休息室,连喝了两碗热茶,红着眼睛叹气许久,心腹问话,他却是什么都没说。
心腹知道,他是在想小姐和孙小姐,只是,唉……
“大人,老夫人回来了。”就在主仆俩人一坐一立唉声叹气的时候,有下人在门口禀报。
很快姜老夫人就回来了,把太后宫中的事一说,老两口便是相对而坐沉默无言了。
马车上,谢珩几次偷偷打量他这个小妻子。回想这么多次的事情,燕姝每次的处理方式都是以民为先,甚至不惜自己犯险受委屈,仿佛心中藏着一个繁华安稳的盛大世界,又仿佛她在做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有时候,谢珩都觉得和她相比,自己的格局狭隘,不如她的坚定和通透。有那么两次,他的心里起了阴暗,但被她坚定又温和的眼神看上一眼,仿佛这世间的黑暗都能消失殆尽,只要牵着她的手,前面就自会是一片坦途。
一直以来,谢珩都觉得燕姝心境开阔,没有什么能值得她伤怀的,可今日她一句“个人的利益心情有多么的微不足道”,他才惊觉,她不是不难过的,只是她……
只是她独身一人,没有依靠,更没有难过的资本!
有了这个想法,谢珩的心是又酸又疼,气这个女人不把自己当做依靠,气她的不信任。可又为她的委屈,心疼到窒息。
“燕姝,我不问你从哪里来,想要做什么,既然我们走在了一起,我就会护着你,成为你的依靠。至少……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与我说说,我的肩膀很宽的,可以给你依靠。”谢珩突然抬眸,声音酸涩的对身边人说道。
燕姝本来想着铁矿石的出处,以及后面是否还会有别的牵扯,冷不丁的就听到了便宜夫君这番几乎算是承诺一生的告白,一时间还有些茫然。
还有,什么从哪里来,想要做什么?
他都猜到了些什么?
茫然之后便是惊诧,然后又是释怀。
“有些事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告诉你,但如你所说,既然同行,我也会信任你护着你。可是谢珩,我不是菟丝花,不是离了谁不能活,所以,你别让我失望。”燕姝没有试图辩驳什么,直白告诉他自己不想说。
谢珩知晓她的性格,没敢再多问,只小心的牵起了她冰冷的左手,“血气还是弱了些,回去我吩咐屏嬷嬷给你多补补。”
燕姝笑了笑,答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