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抱起人,往内院走去,叶云栖白日里睡了一大觉,倒是不困,甚至还有些兴奋。
“将军,是不是还要守岁!”
秦执不以为意,“不守,你该睡了,老祖宗要是让你揣着孩子守岁,未免太不懂事。”
“……”
将军说起玩笑,比下雪天还冷!
“守嘛守嘛,我不困,栖儿想同你守岁。”
燕赤守岁,便是要全府点上烛灯,围炉而坐,直到天明。
秦执哪里能让,又不愿拂了栖儿的兴致,无奈道:“守,守到困了,便回房。”
“好耶!”
两人去了准备好的偏房,桌上摆着花生、糕点,茶水和清酒,桌边点着炭盆。
秦执将人放在矮榻上,解了两人的披风,靠坐在一起,抓了一把花生,耐心剥给她吃。
叶云栖便同她说,自己那个世界的新年,足以让秦执啧啧称奇,直道她在唬人。
冬夜渐深,要守岁的人,靠在他怀中睡着,乖巧又依赖。
秦执抱起人,回了房。
年节就这样过去。
叶云栖在府中歇了两日,孕吐一来便愈演愈烈,晨起吐一遭,用膳吃东西又要吐,什么都闻不得。
秦执一张脸黑得不行,传了吴嬷嬷过来,只道是害喜这事没什么办法,只能吃点酸的缓缓,闹得秦执派人出去买了几十种酸食。
叶云栖看着好笑,吃了些,也有点用。
*
初三那日,宫中出了一件大事。
先是元旭德去了一趟天朝宫。
因为炼丹,当初元旭德特意设了官位,称天朝师。
天朝师为正三品官员,如今的天朝师叫鹤星天,年逾五十。
他头发、胡子全白,有言是天朝师窥见太多天道,又逆天而行,妄图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才比常人更快衰老,是天道的严惩。
元旭德对鹤星天极为信任,鹤星天五年前入宫,当时元旭德广招天下道士、天师、世外高人,寻求长生不老药。
揭榜入宫的鹤星天,恰逢元旭德心腹,朝水公公旧疾复发,呼吸几乎绝迹,鹤星天当即给他喂下一粒丹药,便吊住了他的性命。
自此他顺利入天朝宫,成为正三品的天朝师,然鹤星天的能耐远不止于此,观天象、看命数无一不精,元旭德便将钦天监归入他手下。
初三那日。
鹤星天让宫人唤来元旭德。
他在天朝殿内摆弄星盘,一袭深青色长衫,白发白须,仙风道骨,脸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谨,“微臣参见皇上。”
“无需多礼,发生何事,让爱卿这般着急唤孤来。”元旭德在主位坐下,言语亲近。
鹤星天神色颇为难看,“皇上,老臣夜观星象,帝星移位、紫薇无光,这是大凶之兆啊……”
“……”元旭德双眼大睁,急道:“怎会如此?可有解法?!”
鹤星天轻叹一声:“天下事,有因必有果,月光太亮,便难窥群星,帝星黯淡,自是因为旁边的另一颗星,太亮,夺了皇上您的光。”
“谁人如此大胆!夺孤的光,孤要砍了他!”
元旭德气得浑身发抖,双眼通红。
“老臣不敢言。”
“一个死人,有何不敢!爱卿尽管大胆说!”
“皇上……此星为文官星,居朝中重位。”鹤星天略略停顿,随后说出了名字。
“丞相大人,文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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