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我兄弟搁你这酒吧喝酒,这肚子给喝难受了,现在你过来看看来,春秋,怎么样啦?”
“龙哥,不行,这肚子还疼呢!”
“你看看来,看你这酒给我兄弟喝的!”
“我怎么听这口音,兄弟,你是东北人呀?”
“你别在这儿废话,东不东北咋的,哥们,我告诉你,我就看不惯你们南方人,知道不?不赔钱你们试试!”
“吵吵啥呀兄弟?多大个事儿,要多少钱你说。”
“你能做主呀?”
“我能做主,你说吧。”
“要1万!”
“行,要一万是吧,我给你。”
“不是,加代…”
铁男搁旁边这一拽加代:这啥呀兄弟,你过来就给1万块钱?
“别吵吵啦南哥,我心里有数。兄弟,把你那都放下吧,行不行?把这都放下吧,不就1万块钱吗?我给你就完了呗。”
“真给呀?”
“真给,告诉兄弟们,放下吧,放下!”
“你要真给的话,那我们都撂下来吧,看看他给不给!”
“南哥,你取1万块钱去。”
铁男在那儿一瞅:不是,加代…
“你快去吧南哥,听我的,给拿1万块钱。”
这一回脑袋,杜铁男取钱去了,加代身上呢,因为那时候没有什么卡啥的,都是现金,代哥身上的现金,每天都不低于1万多块钱。
杜铁男1万块钱啪的一拿过来,蓝票,一沓,放代哥 手里了,加代打自个儿这兜里又拿出来1万,加巴一起2万块钱:来兄弟,拿着来。
不仅杜铁男懵了,这帮小子兜懵了:你这啥意思呀?不是,你这啥意思?
“哥们,你这么多兄弟呢,这1万不能够,你拿2万,拿着花。”
“我不用,我1万块钱我就够了。”
“兄弟,你就听我的,你把这2万块钱拿着,行不?听我的!”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啊你?”
“兄弟,你先把这钱拿着,完了之后呢,以后这么的,兄弟们愿意唱歌,愿意喝酒,别的地方不乐意去,愿意来你就上我这儿来,唱歌喝酒来,所有的吃喝玩乐,一律都算我的。
以后听着点儿,南哥,你也是,只要是这伙儿东北的兄弟到咱这儿来,所有吃喝玩乐都是我加代的,到时候给人免单。”
“不是,兄弟你这…”
“我没别的意思,你还真就不用多心,把这钱拿着,赶紧领你那哥们上医院看看去,看看肚子怎么样,钱如果不够,回来找我要来,行不行?”
这哥们牙一咬心一横:妈的,我不要白不要!
啪的一伸手,直接给拿过来了。
加代永远是一副真诚的微笑:行,没事儿,兄弟,缺了就过来找我来,我叫加代,我就搁这块儿,这酒吧都是我开的。
“你叫啥名?”
“加代。”
“行,走春秋,走!”
这一说走,哐当往起这一站,这会儿也不肚子疼了,后边东北这帮小子,也提溜把片片,搁那儿立楞个眼珠子:都别动,别动!
代哥也是,一摆愣手:不动,慢走啊兄弟们!
赶说这伙儿东北的真就走了,他们这一走,杜铁男懵了:加代,不是,你是不是虎呀?
“南哥,我咋虎了?”
“不是,那一瞅就是一群流氓,一瞅就是东北的地赖子,一瞅就是那些个无赖,你让他们上这儿免费玩干啥呀你?”
“南哥,有些话,我跟你也说不明白,今天晚上是没打起来,打起来百分之一万得吃亏,别看我加代今天搁这儿,这是第一,不能打。再一个,咱也犯不上惹这些人,我有我的想法。再一个,南哥,我不让你赔钱,你怕啥呀?”
“不是说咱俩谁钱的事儿,那你的钱不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吗?”
“咱俩别说这个了,哥,你就听我的,我有我的安排,你别管了。”
打从这天开始,第二天没来,第三天开始,真来啦,最开始五六个,领头的这个板寸他还不来,净是这帮底下老弟。
这一进屋,吵吵巴火的:我渴了,给我点点儿那些个干果,啤酒啥的,都点上!
天天八点多钟,最开始五六个人,进屋就开始喝,但是他们不找茬,就搁这儿喝酒,来一回能花个千二八百的,代哥有话就放这儿了,说谁也不兴收钱,到时候多少钱了,跟我来算来,代哥给结。
最开始五六个人,连续得来四五天,天天晚上八点多钟就来,一个个光个膀子,纹龙画虎的,进屋就开喝。
四五天以后,得了,板寸也来了,时不时的,代哥也能赶上,拿瓶啤酒也过来:哥几个来了,来,整一口!
大伙儿这一瞅:这不是那小哥嘛!
管加代叫小哥,代哥也说:来来来,哥几个,肚子好了没?
这小子一瞅:好了好了,哥,整一口,我看你也挺好喝!
“来来来,整一口整一口。”
这一晃,就得二十来天了,他们搁这儿消费就得花个三万两万的啦,代哥也不计较,但是赶说东北这帮人心里边能没数吗?兄弟底下不也说了嘛:哥,就开酒吧这个,跟咱敬酒那个,叫什么加代那个,人是不是挺好的?
“你们觉着呢?”
“我们觉着挺好的,咱去消费不要钱,人确实说到做到了,人确实不收咱钱,有的时候还过来还跟咱敬杯酒啥的,没拿咱们当坷垃,也不像你说那样,说南方人瞧不起咱们,我觉得这小哥是挺瞧得起咱们的。”
“那这样,咱今天晚上再过去,如果说他再来的话,看看怎么回事。”
就这样,当天晚上又来了,赶的也是真巧,代哥成天在这儿,正好搁门口吃饭呢,这一群小子,十多个人,又来了,呼啦的一下子,往屋里这一进,一摆愣手儿:喝酒呢!
代哥也瞅他们:兄弟,进屋喝去,告诉那吧台,新进的啤酒可好了,德国进口的,进屋,吃的喝的玩的全算我的!
“哥们。”
代哥一瞅:不是,咋的了?
“你要方便的话,你一块儿过来,咱们这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一起喝点儿,唠唠嗑,行不行?”
“行,我跟你们喝点儿。”
这一摆愣手,哐当往起这一站,铁男搁旁边一拽他:你跟他们能喝明白吗?
“没事儿,走,进屋,那谁,小赵,来给安排一下,赶紧的,把那个果盘啥的都给拿上去。”
大伙儿围一圈,叮当的往这儿一坐,加代也坐着,他跟当时这个平头板寸他俩坐正对面,这小子一瞅他:你多大?
代哥瞅瞅他:我今年28,你比我大,我叫你声哥。
“我有个事儿一直不明白,咱们这伙人,你是怕咱们还是怎么的,为啥说请咱喝酒,还不要钱呢?”
“兄弟,我跟你说个事儿,我老家是北京的,我到广州不到一年的时间,整个酒吧这一条街,酒水供应全是我做的,包括这酒吧都是我开的,知道怎么来的吗?”
代哥呵呵一笑:搁门口的是老板,也是我兄弟,他被广州站一个流氓给打了,是我一个人拿两把五连子,进屋我崩倒两个,腿打残一个,这是我干的!
“那你这…”
“兄弟,要谈到怕,我还没说怕过谁,我从第一天看见你们,我就知道你们不容易,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又是从东北来的,你也跟我说啦。”
“是,我黑龙江人。”
“我知道,我太能明白啦,你们从外地到广州这个地方,不好落脚,想找点儿钱花,谁没有落难的时候,我不也是一个人走到今天的吗?
说白了,说句不好听点儿的话,都挺不容易的,所以说我能理解你们,咋说呢,搁我这块儿,你们随便,想咋喝咋喝,想咋吃咋吃,到我这儿跟回家一样。”
“代哥,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咱俩喝杯酒吧,如果说喝这杯酒,你要能认同我这个朋友,以后如果说有需要我的地方,你说话,咱们就往一块走!”
这酒这一提起来,啪嚓的一碰,板寸这边直接就给干了,代哥也干了,这时候代哥也问他:你叫啥名?
“我姓周,我叫周广龙。”
大伙儿听好啦,这是谁呀,这是未来广州南站的一把大哥周广龙,刚刚从老家来广州没有俩月,认识啦代哥,那未来广州南站什么样,海珠区,吹牛呢,那是一把,那是整个一个区里边的一把大哥,周广龙!
周广龙当时就说了:代哥,我服了,我来之前,我没听说过南方有这样的人,但是我遇见你,我服了代哥,我广龙不会说啥,打从今天开始,这条街,哥,只要说你有事儿,你吱一声,你要有需要广龙的地方,你看广龙咋为你去做!
咱们这一伙儿东北人,我这儿不多,能有个十来个兄弟,我们就敢干,我们就敢磕,代哥,如果你需要,你就喊一嗓子!
“兄弟,和气生财,大伙儿以挣钱为目的,是不是?你们现在忙啥呢?”
“我现在啥事儿没干,不怕你笑话代哥,妈的了,这前两天确实没办法了,咱们这身上钱花完了,没地方住了,所以说到你这个酒吧,想讹点儿钱花,代哥,你别挑咱。”
代哥这一听说:你这样,你等会儿,你们先喝着。
“不是,代哥你干啥呀?”
加代哐当打酒吧这一出来,因为搁这斜对面就是他自个儿的营业点儿,往屋里啪嚓的一进,问里边的售货员:咱们店里还有多少钱?
钱夹啪的一打开:不到5万,这是明天上货用的。
“你先给我拿着。”
小丫头这一瞅,他就是个售货员,这得听话呀,打当时抽屉匣里啪的一拿出来,五万块钱,全是蓝票,一沓一沓的,那是九零年的5万呀!
哐当一拿出来,代哥转身就回来了,来到这桌子前,往桌面上啪的一放:兄弟。
“代哥,这用不着,咱这不用!”
“兄弟,你要拿我当个好朋友,当个哥们,咱都是北方过来的,到南方能挣点儿钱,谁都知道谁不容易,将来好了,别忘了我就行,这钱你拿着,领大伙儿想干点儿啥干点儿啥,最起码咱得先把落脚点儿找好,咱得先能吃饱饭!”
身边的兄弟,张宝军,张春秋,这是大兄弟,对不对?那是周广龙手底下第一猛将,那是敢杀人的手子!
张春秋往起啪的一站,春秋眼泪含眼圈:代哥,春秋错了!
啪就一个嘴巴子,加代一瞅:不是,干啥呀兄弟?
“哥,我错了,那天搁这酒吧,我他妈干那事儿,真的哥,我给我自个儿个嘴巴子。”
周广龙也说:代哥,广龙不知道说啥好了。
“咱这啥不说,咱啥都不用说,你先拿着,以后要是混的好了,别忘了我,愿意来再来,我这酒吧就是给你们开的,赶紧的,来,喝酒!”
这一说喝酒,你说广龙他懵逼不,就对加代他得什么样呀,这个大哥我得认呀,这是讲义气的哥们,东北人最讲究了,我得认你这哥们!
俩人打晚上一直喝到天亮,给那广龙喝的根儿嘎的,就搂着加代:哥,你有话你就说,你就说就完了,你看我咋做!
就已经喝这样了,拿着钱,领着兄弟们也回去了,加代也没说太多,但是杜铁男搁旁边就看傻了眼,瞅加代要回去了,跟代哥说句什么话:兄弟,大哥我服了,铁男大哥我服了,我真服了,你这个为人处事,交朋好友,你就太厉害了!
日子这一天天过着,徐远刚大伙儿还记得不,实在混不下去了,因为当时在越秀区,哪个帮派都有,像什么河南帮,天津帮,四川帮,潮汕帮,东北帮,太多太多了,鱼龙混杂,你像他们这伙人,尤其说外地过来的,没有什么脑瓜,而且打仗还没那么狠,混不下去了。
代哥正搁酒吧呢,徐远刚来了,身边有十来个小偷,往屋里头一进:我找代哥。
代哥搁这边一摆愣手:不是,咋的了兄弟?
“哥,我找你。”
“怎么的了,啥事儿?”
“代哥,兄弟我有个想法。”
“你说,遇到难处了?有事你就直接跟哥说,我这边大钱没有,小钱给你拿也能够,没事,你说吧。”
“代哥,我不想混了。”
“啥意思?”
“哥,你叫我跟着你吧,我跟那几个老弟已经研究好几天了,我这么混下去的话,早早晚晚得把自个混进去,而且就是混一辈子,即使说不进去,我也混不起来。
哥,你就叫咱跟着你吧,我也知道,代哥你这人讲究,咱指定不偷了,你就不给我开工资都行,我就想跟在你身边,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代哥对这些小偷属实是没有好感:我这儿不缺人呀兄弟。
“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给你搬个啤酒,送个酒都行,咱给你打工行不行?哥,我不要工资都行啊哥!”
“那你这么的,兄弟,小偷指定是不能干了。”
“我不干了哥,我指定是不干了。”
“那你就这样,上我那个营业点儿,缺一个大车的司机,你给我开车送货去。”
“行代哥,正好我还会开车。”
“也不能说不给你工资,我也不给你开太多,一月给你块钱。”
“我不要。”
“这钱你留着,自个儿买烟买酒。”
“哥,我不要,我免费的!”
“你底下这帮兄弟我用不着。”
“都是跟着我的哥,都是跟着我混口饭吃,我不能给他们撇了。”
“这么的,叫他们都跟车吧,过段时间的,我兴许我再买台货车,完了之后呢,你们这伙儿人就专门给我送货,是不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哥,我干啥都行,你让我跟着你就行,哥,我怎么地都行,我全听你的。”
“我提两点要求,第一,不兴再偷东西了,咱不能给北京人丢脸。”
“不偷,保证不偷。”
“第二,干啥得听我的招呼,要没有这两下子,我可不能用你。”
“行代哥,我就跟着你就行,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你不让干的我一样不干。”
“那行,那就这么定下啦。”
在这段时间,代哥就没忙别的,既把周广龙给认识了,有事儿没事儿上酒吧过来吃饭来,喝酒来?
另一边呢,把当时徐远刚也给收了,我不要工资都行,我就跟着你就行!
但是呢,随着加代在酒吧这一条街,名气做的是越来越大,这个事儿也就随之而来了!大伙儿还记不记得刚开始讲那个江林,出事儿了,具体怎么出事儿呢?
赶到这天中午,也没寻思别的,哥几个正在营业点里边喝酒呢,座机忽然就响起来了,啪的一拿起来,赶说那边,直接就说了:你叫什么加代呀?
“是我,你哪位?”
“你有个哥们叫江林?”
“江林?”加代这一下子没想起来是谁:谁是江林呀?
“你自个儿跟他说来!”
电话啪的一拿回来,江林搁地下躺着呢,让人家打的满脑袋血,自己哐的一接:代哥,你还记的我不,我抢钱包那个。
“老弟,我知道你,你这咋的了?”
“哥,我出点儿事儿,我在海珠这边把别人给抢了,也是几个小偷,让我给打了,有一个那腿叫我给打折了,完了有个叫我给扎了,现在搁医院里边还没醒过来,这帮小子给我摁住了哥,现在不叫我走,说啥要卸我条胳膊。”
“行,我知道了兄弟,你先别着急。”
正说话呢,那边啪的一抢过来,这小子姓冯,叫冯伟斌,当年是海珠区天津帮的二哥,老二,在海珠区贼厉害,老冯,冯二哥嘛!
啪的一接过来:兄弟,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哥,先给你赔不是了,我这老弟不懂事,你别挑他。”
“不是我挑不挑的事儿,把我底下兄弟给扎了,现在搁医院住院呢,他告诉我说给你打电话,说你能给陪钱,你能给陪钱吗?”
“要多钱?”
“我不跟你多要,我这边咋也得6万块钱。”
“哥,你这么的,你在哪儿呢?我找你去。”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哥,我这不给你送钱去吗?我兄弟不在你手里吗?你别伤着他,我找你去。”
“你来吧,你到南站你就能看见我,我在南站,你过来吧。”
“那行,哥,那你等着我。”
电话啪的一撂下,你告诉我,你说一般人管还是不管?九零年的6万块钱,别说九零年呀,你就现在,6万块钱,跟你个压根不认识的人,算是见过一面,喝过一回酒,告诉你说你上我身边来,不去,你还能管他吗?
你搁一般人也管不了,谁是二逼呀,搁这块儿寻思半天,代哥也寻思了,说我管是不管他,那是6万块钱呀,那自个儿钱不也是一分一分挣来的吗?
想到这儿,代哥就说了:这么的,你们坐着,我出去一趟。
广龙这一瞅说:咋的了代哥,我跟你一起去,我听电话里边什么海珠区咋地的,那边我熟悉,我这两回打仗,我都是搁那边打的,我跟你去。
“行,那你跟我去。”
徐远刚这一瞅:我也去,代哥,要是干仗的话,最起码说我也能干两下子,我跟你去哥!”
“走吧,都去,我先拿点儿钱。”
保险柜啪的一打开,里边连上货的,加上前段时间整这个表啥的,包里边总共是9万块钱,这是代哥自个儿的全部身家,就这9万。
如果说借,代哥也能借着,你跟杜铁男不也能借着吗?这9万块钱啪嚓的一拽出来,包里边一共是拿出来6万,见底了,剩三沓了。
周广龙搁这儿一瞅,徐远刚也在这儿看着,这叫做事给别人看,就你是周广龙,你是徐远刚,你在加代旁边,你看到这一幕,这代哥叫仁义,这叫讲究!是实话不?这是你看在眼里的事儿!
周广龙这一瞅:代哥,要是缺钱,兄弟也帮你张罗张罗。
“不用,我自己没事儿,谁也不用,走!”
代哥拿着这6万块钱也心疼,能不心疼吗?捧着这个钱,他们三个来了,往人这屋里一进,眼瞅着屋里边全是这帮半大小子,最起码得有四五十人,但是周广龙不怕,徐远刚也不怕,那代哥就更不怕了。
往屋里这一进,眼瞅着江林搁那儿让人给打靠墙了都,搁墙边坐着,捂个脑袋,脸上都打花了,血泚呼啦的:代哥!
一个眼睛给打缝巴上了,说话也瓢了那嘴:代哥!
老冯这一摆愣手:老弟,你是干啥的?
“大哥你好,我是加代,打电话那个,这兄弟是我哥们。”
“钱带来了吗?”
往过啪的一递:哥,你看看。
“拿过来来。”
人都叫你近不了身,小兄弟啪嚓这一下子,钱包往过一拎,往桌面上啪的一放:二哥,你看看。
老冯这一瞅,这是6万:老弟,你是干啥的,拿6万块钱硍都不打?
“打不打硍,哥,这都是一分一分挣来的,那兄弟不犯错了吗?我当哥的不得管吗?”
“行,他跟你啥关系呀?”
“我亲兄弟。”
“行,把人领走吧,你给我告诉他,我瞅你像个人,知道不?你给我告诉他,将来如果说再到海珠区这片儿打砸抢偷的,你别说腿给他打折,这回是6万,下回就不定多少钱了,听没听见?”
代哥瞅他一眼,没等吱声呢,周广龙往外一站:你妈的,你再说一遍!
屋里四五十人,周广龙张嘴就骂,你说他虎也行,说他敢干也行,给老冯听一愣:你说什么?
四五十人呼啦的一下子:怎么的?
周广龙往这儿一站:怎么的!
加代啪的一拽:广龙,你干啥呀你?别的广龙,不行啊,不行!
“操,能他妈咋的,早晚给你们打出海珠去!”
“行了,行了广龙,那谁,远刚,你过去把江林扶起来。”
徐远刚往过一来,哐当给江林这一扶,一抱他,江林确实给打懵逼了,随着代哥走出来,走到门口,加代一回脑袋,瞅瞅他:疼不?走吧,先上医院去。
“哥,太麻烦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一个眼睛给打缝巴住了,都睁不开,嘴也给打肿了,说话乌拉乌拉的:代哥,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那些,走吧。”
这一摆愣手,大伙儿谁都没说啥,代哥也不去计较这些事儿了,广龙和远刚这一直跟着,搁医院大概养了一个多月,江林这边出院了。
自个儿到代哥这个营业点儿,就站在门口,徐远刚搁屋里,加代也搁屋里坐着,往屋里头哐当这一进:代哥!
“兄弟,咋样啦?”
“这好差不多了。”
说着,哐当的一下子给代哥跪下了:起来起来,你干啥呀这是!
徐远刚也是:不是,代哥,你看这…
“去,给他扶起来,远刚,过去给扶起来!”
徐远刚啪的一来,要扶他,江林啪的一摆愣手:哥,江林给你跪下了,将来要是有点儿什么事啥的,代哥,你需要我你就吱一声。江林我没有别的,我还有个脑袋,我帮你去干去,你要想杀谁,你告诉我,我就给他整死他,完了之后呢,我自个儿跑,跟你没关系!
“快起来说话来,哥谁也不杀,哥谁也不打,起来来,坐这儿,咱俩说说话。”
等徐远刚把江林这一扶起来,哐当往对面这一坐,代哥瞅瞅他:兄弟,以后别走了,留在这儿行不?哥这买卖虽说不大,但养活你们还指定是够。
“哥,你看这…”
“愿意你就留下,不愿意哥不拦着,给你拿这6万,是哥乐意的,不用你还。”
这句话太重要了,就这句话给江林干不会了,他自己想的是啥呀,这钱我怎么还加代,这钱,这情,我该怎么还?
想半天也想不出来,这6万块钱怎么还呀,你拿命都不值6万,3万块钱能买条命,6万能买两条命了,你怎么还?
但是代哥这句话太有格局了:我不要了,兄弟,我自己愿意给你拿的,我愿意的。
江林当时就彻底服了:代哥,我不走了,从今天开始,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换句话来说,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那行,兄弟,你要愿意留下的话,那我在越秀的站西路这边,还有个小档口,卖手表的,你回身过去看看去,如果说你能适应了这行的话,你就帮哥整整手表。咱们一定要记住,还有你远刚,在广州咱都是外地来的,咱一定是求财的,咱别瞎扯淡。”
“明白,我明白哥。”
这一说明白,谁都没想到,在日后这是谁呀,大伙儿应该都听说过,那叫江林二哥,江二哥还得了啊,那整个深圳,所有代哥的买卖,这都是江二哥给掌管的,文武双全的大全才,深圳王身边的第一虎将,江林二哥!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加代就结交了杜铁男,周广龙,更是收下了徐远刚,江林,但这只是开始,等于代哥的江湖路才刚刚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