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手里突然轻松,又去翻了一条厚毯,头也不抬说:“我怕冷。”
这句倒是不假,她怕冷,阿木尔也是知晓的,京城冬天的时候,她几乎在王府里待着,鲜少到恩谷斋,相比之下王府条件优渥取暖设备一应俱全,确实比恩谷斋好得多。偶尔十天半月出现一次也是翻翻账本,看看产品的品质。
阿木尔却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过了今夜,就要变天了啊。”
秦梳桐未接他的话,这草原上的风向,天天都在变,何止今夜。
她在登上马车之前,又回望了那处,亮着点点星火的西征军营地。然后果断上了车。
又要分别了啊,墨皓辰。不知下次再会,又是什么年月。
墨皓辰拧着眉,死死盯着下方跪着的三人,负责护秦梳桐的孤影、流火,以及负责护送她回京的梁龙。
“你们的意思是,是陀夷国的人把她掳走了?”墨皓辰道,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流火汇报:“属下们走访了九云寨周边的县城,寻到一家极其偏僻的客栈,掌柜记起日前有人带着一位昏迷的公子住进去,还让他帮忙找了郎中。过了两日这几人离开,却不见那公子了,多出来位姑娘。听那婢女跟主子说话,用的是陀夷语......”他停了下来,不敢再往下说,害怕主子会震怒。
墨皓辰沉声:“说下去。”
“客栈老板说,那个带头的,带着个黄金面具......很是醒目,他便印象深刻。”流火不敢欺瞒。
黄金面具、陀夷......阿木尔?那他身边的女子?
他回忆起那日的点滴,那女子虽覆着面具却一直望着他,偶尔张嘴却似哑巴一样发不出声。那席地而坐的姿态,听似杂乱无章却曲中有意的弹奏,都是在向他传递信息。而他却自始至终未能发现,甚至还连同拉玛一起调侃她。
“王、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啸风匆匆忙忙从帐外冲进来,跪在三人旁边。
啸风跪定,喘着气道:“属下探查到,陀夷国三皇子帐中之人,是王、王妃!”他在发现这事情之后,立马赶回来,中途差点就被对方的守卫发现,好在他身手敏捷才顺利逃脱。但是,他在撤离途中看到了三皇子,对方好像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是巧合还是发现了他。
阿木尔吗?很好。一方面打着和谈的旗子来跟他示好,一方面又把他的人囚起来,甚至还带着他的人在他眼皮底下招摇。
墨皓辰缓缓站起身,默不作声。
下方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这位高高在上的战神会有怎样的决断,他们也为那位三皇子感到担忧,确切的说是整个陀夷小国。按照战神的性子,直接让整个陀夷陪葬都说不定。
半晌,高高在上的战神以敲击翡翠一般动听的声音道:“传令,集结所有人,目标对面的陀夷大营,除了她以外,不留活口。”
在场的几位当然知道这个“她”是指谁,但这条命令传递至各部将领处的时候大家却感到纳闷,又不留活口,又要留一个,这算是什么命令。不过管他的,能好好的打一架了,这就是最让人高兴的事。出来这么久了,就前面屠了些小虾小米,连热身都算不上,简直对不起王爷给的那些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