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感到手凉,下意识地搓了搓。
这草原常年夜里下凉,她还是不习惯。
阿木尔见状道:“若是冷,便生盆火。别强忍着。”
秦梳桐去做了。她不会为了强装面子亏待自己。
从房间角落处端出来一个火盆,熟练的在里面扔上几块干柴,用上一些引燃物,很快将火点起来。
得亏她在后勤部队的时候跟了个天天想传授她衣钵的师傅,让她学会了烧得一手好柴。
阿木尔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开了口:“你这些动作,倒真的跟大家闺秀沾不上边,有模有样倒像个常年干活的村妇。”
秦梳桐蹲在火盆旁,伸出纤长的双手并排在人上烤着,一面暖和了又翻另外一面去,有点像在锅里煎饼。
秦梳桐望着燃烧的木柴道:“闺秀又如何,村妇又如何?谁不都是为了活着混口饭吃吗?只不过闺秀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学得便是那如何取悦夫家,如何相夫教子的技能,而村妇学得便是如何砍更多的柴种出更多的菜或是挣钱给儿子娶媳妇。其实不都一样,混口饭吃。闺秀为了在夫家立足不得不学,村妇为了有点余粮不得不学。”
“那你呢?你又是为了谁?”阿木尔认真地看着她。
秦梳桐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的是他望着她的样子。
其实秦梳桐根本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只是感觉此时他的眼睛比较亮,应该是认真地表情吧。
“我?我不为取悦别人,只为自己。”秦梳桐道,又将盆里的炭火拨了拨。
阿木尔的心中生出一丝宽慰,他满以为她会直截了当回答为了墨皓辰,但没想到她居然说是为了自己。
这个女子活的一如既往的理智。
这丝宽慰又萌出了一丝喜悦来,也就是说,在这一方面上,他和墨皓辰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没有优势,纵使墨皓辰表现得对她有些不同,她却并未因此冲昏头,不过墨皓辰稍微比他多出来的部分就是,她心里更在意一些。
男人的心意,最是看不分明。曾经他的母亲就是个极好的例子。蒙受了圣恩却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桌上的菜肴已经凉透,看起来几乎没有动。阿木尔只顾着饮酒,秦梳桐浅浅吃了一些。盆里的柴火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偶尔会扬起几点火星。
秦梳桐觉得今夜的阿木尔有些怪,居然让她感受到了温情。但马上她又觉得一定是错觉,那个抹别人脖子还不会溅自己一身血的人怎么会有温情。
现在的问题是怎样让他离开,万一墨皓辰恰恰过来了,她不敢想下去。
她频繁地望着窗,生怕突然被推开。
自从墨皓辰晚上要出现,每日她的窗户都不会落锁,做得像是关好但是轻易被推开的样子。她越发觉得像是在做一些不光彩的幽会之事。
她感觉这顿饭吃得挺久,久到都没有话题可以延续下去。
“你是不是曾经说,想看着小王成为可汗那天?”阿木尔打破了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