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知晓面前这两人身份不一般,从张洲远那老贼的态度就能看出,张洲远对比他高出两三品的官员都是昂着头说话,但对这两人却是唯唯诺诺,谦卑非常。所以陈掌柜也是有问必答。
陈掌柜走后,墨皓焱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男人道:“这观海楼的老板,还颇有点意思。方才听掌柜说,观海楼是由他家老板一手创立的,更惊人的是,这老板竟然是个女子。”
“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不一定就是她。”墨皓辰沉声道。不过,观海楼确实古怪,住了这么久了,却从未见过老板出来过。若是平常店家,听闻贵客临门,都是会亲自出来迎接的,可这观海楼的东家却从未出现。种种迹象表明,背后之人确有问题。
“你不想调查一下吗?”墨皓焱一脸八卦。
“没空。”最近图攀国动向不明,屡屡挑衅海防,而海战又是南朝的弱势所在,他不是惧战,而是没有把握。若是给他更多的时间,他便有更多的时间在海防上下功夫,目前的形势虽表面安静,其实是危机重重。
“唉,真是可惜。”墨皓焱执着折扇悠闲地摇着,“要看已经来了月余了,都没有看到一场久别重逢好戏。”
“看戏去戏园子,我这里没有。”扔下一句话,墨皓辰转身离去。
时间越长,他的心里变得愈发得烦躁,难道她不在海塘县?这几年,他遍寻全国,哪里都没有她的踪迹,终于有了点眉目,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却还是未见她。
到底是有多恨,才让她不肯见他。当众打脸就算了,这些他都不打算计较了,只要她出现就好。
墨皓辰早几年在确认她离开以后就立即后悔,私下动用所有的力量寻找,但她根本就像消失了一般。
海边小屋内,秦梳桐熬了一锅番茄肉酱,打算给秦小黑做成拌饭的酱汁,又烤了些小饼干,打算让他带到学校和孩童们分食。
在夫子眼中,秦小黑不是个品学兼优的孩童,每月的测试都是垫底的,而且这底垫得相当稳定,次次都是倒数第一,当初秦梳桐把秦小黑带来说要为他办理入学的时候,夫子本是拒绝的,因为他是个曾经在宫中至过教为太子王爷高官子女当过老师的,算起来是个名师,后来身体抱恙便辞去了宫中职务,听闻海塘县常年温暖到了这边陲小镇调养,再后来干脆就定居在此开了一家小学堂为半大小儿开蒙教学。说起来是大材小用,所以他也是有点傲气在身上的,在挑选学生上要求对方身家清白,并一定要有一颗好学之心。
可这秦小黑身份不明,是从外面到海塘县来的,外来人口都不说了,还是个单亲家庭。
他本是不想收这孩子的,可他娘亲承诺把学堂翻新扩建,提供全新课桌椅子,并把学堂门口的路面全部替他修整成了和环海路一样材质的水泥路面。然后,这位腰杆笔直的昔日国子监司丞也为钱财折了腰。
之后,秦小黑如愿入了学堂。然而,秦小黑的学业表现却跟他娘亲竭力想送他进校完全背道而驰,虽是个聪明孩子,但心思没有在课业之上,除了算学这一门还过得去以外,其他的广文、律、书课程都是一塌糊涂,也称不上完全不行,夫子用他几十年的教学经验来看,这孩子是个苗子,只是不知为何,从来不会对课业进行深究,堪堪只学表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