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仓皇跑下三楼,大厅已经只剩几名员工在进行洒扫的工作,她又跑进后厨,抓着楚元朗问儿子的去向,才被告知小黑已经吃完回去了。
她松了口气,精神一放松方觉腹中空空,自从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她的生活就没有正常过,看来要早日把换个地方生活这事提上日程。
她捞了几只海胆就着小碟米饭炒了,随意挑了个座解决晚饭。
受今夜海上风暴的影响,食客们走得早了些,平日这个时间也是还有人在推杯换盏的。
秦梳桐发呆看着窗外被风吹得左右晃动的灯,星点的灯火一会儿晦暗不明,一会儿又突然变得明朗。
她从头回想了一遍今晚的际遇,仍然是觉得如梦一般,不知同那个男人到底是上辈子有什么仇什么怨,始终会被拉扯到一块。如果没有这场风暴,她便不会出门寻儿子,也不会直接和他碰面,但若是没有出门,便不会发现那两个图攀人到了自家的店里,更不会让墨皓辰机会擒住他们。
想到这里,秦梳桐觉得自己虽是误打误撞,但又是便宜了他,他才不会记得她的功劳。
无所谓,他们两人再是刻骨铭心都已成为过往,如今只是陌生人,纵是她站在他面前,也是不识的。
她比较大度,就把今夜帮忙擒住图攀细作之事当是举手之劳罢了。
秦梳桐吞下最后一口渐凉的炒饭,又去和陈掌柜商量了加强酒店安防的问题。原先她觉得观海楼只是个休闲的处所,又不是武馆不需要太多舞刀弄枪的人,只安排了几名有点功夫底子的员工处理突发事件,发生了今晚的事之后,她觉得多要几人是有必要的。
儿子给她留了灯,已经在房间里睡了,她走过去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坐在客厅中继续发呆。
“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你如此害怕?”身后,低沉的男声响起。
秦梳桐并未回头,陪着小黑的,只能是云熠。她慢条斯理地回答:“一个故人而已。云熠,从现在起,你要把小黑看得更紧。还有......尽量不要和他起冲突,我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
云熠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一丝狠厉:“你这么一说,我更想和他交手了。”身为滇国排名第一的杀手,自从当了秦小黑的护卫之后,鲜少有出手的时机,偶尔几次都是些意图绑架的小虾米,他的这身筋骨很久没有活动了。
秦梳桐仍然望着窗道:“他不会伤害小黑的。我说真的,那个人你别去招惹。”他是战神,在打架这个问题上没有输过。
小黑毕竟是他儿子,要防的是他知道后会把小黑抢走,或者被他的仇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会给小黑招祸。
“小黑,我自会护着,”云熠说,“毕竟是收钱做事,倒是你......”他想说秦梳桐的样子令他觉得不放心,又觉得这话有些别扭,像有男女之情关系的才会讲的。
最后云熠说出来的话成了:“你自己小心点,毕竟小黑只有你一个娘,你要是出了事,他便没有归处了。”
伶仃漂泊的日子他尝过,不好受,但后来便习惯了。他们母子的出现,让他尘封已久的心门出现裂痕,他漂泊尘世,他们母子说是四处游历,实则没有个固定归处。她总说挣钱便是她唯一爱好,可云熠不止一次见她在皓月繁星下对着浩瀚的海面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