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梳桐向她哥道别。她的理由是昨日午睡听到一声惊雷,恐怕有异常天象所以要走了。秦梳榆说她大惊小怪,那声音就是运河上的挑夫在下货。
她不信,着手开始收拾为数不多的细软。
秦梳榆早已习惯她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从受伤之后,秦梳桐就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反应过激。
秦梳榆也不留她,只默默收了一堆鲁班锁、九连环、陀螺、风筝之类的玩物让她给秦小黑带回去。
秦梳桐笑说年年都是这些东西早就玩腻了,能不能来点创意的。她哥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可以玩一辈子。
秦梳桐不好拒绝只得接了,她也不好意思说那些老祖宗的智慧已经被秦小黑破解的差不多了,他也不敢说秦小黑现在玩的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看的书都是博物馆大百科而不是老祖先的之乎者也。
“哥,今年,我们回去拜祭爹娘吧!”临别前,秦梳桐说。
秦梳榆怀疑地瞥了她一眼:“怎么?想通了?不怕伤怀了?前几年,我在爹娘跟前都说你伤了身子,受不住京城的严寒。每每说这些的时候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的,害怕被爹娘怪罪。”
“受不了气候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想通了,也不能一直这样避着,那人把我得罪了是他的错,我爹娘可没错。”秦梳桐其实并不是怕冷,她把那堆现代的御寒工具带上完全是能过冬的。确如她哥所说,是怕触景伤情。
那偌大的皇城之内,处处都有回忆。
“你想明白了就好,有些东西始终是要面对的。你可以避着,小黑总要长大吧,他的人生才始,说不定以后真碰上他爹了......难不成,你真打算把他带去海外?人始终是要有个归处的。你总说漂泊不定何处是家,我这处,也是你的家。”
“行了行了,”秦梳桐摆摆手,“这些说教的词,你以后记得用到小婉身上,看她会不会烦死。”秦梳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当然知道哥哥是出于关心,也心存感激,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不能天天在哥嫂身边晃来晃去虽说他们并不会嫌弃,否则早在离开京城以后就来投靠他们了。并未选择那么做,就是想有自己的广阔天地,天下之大,总有一处是归处。
她选择在海塘住了下去,虽然只是个海滨小县,却面朝大海,慢慢习惯之后,空落落的心也似乎随着潮涨逐渐盈满。
那时她以为死定了,甚至在昏迷之中看到了自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身血污,周围的人哭嚎着唤她,而她只是静静地躺着。她大叫着:我在这里!却没人应她。
她以前看过有人发表濒死体验,就是类似于当时的情景。
后来她在恍惚中见到了自己已故的亲人,便跟上去让他们将她带上不要将她一个人扔下,他们却笑笑,温柔地叫她回去。
她好像还看见了原主,原主很凶悍地叉腰骂:你不是很能吗?别想死!滚回去!瞧一个男人就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用着我的身体就得善始善终!到你真要没命的时候我再来收!之后还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这一把推得很到位,推得她元神归位。
醒来便承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伤痛,言尘每天到她跟前来陪她说话,唱曲给她听。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言尘你能不能别唱那么伤怀的曲子,听得我更加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