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洲远谨慎回答，“她并非海塘县本地人，大约在五年前来的。”这个时候他早已忘记秦梳桐对他的嘱咐，在约定和自己的项上人头的天平上，他果断选择后者。

“此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本王的意思是，”墨皓辰略有停顿，如何组织语言表现得自己并不是因为在意她，只是客观地发问，就像审疑犯那样，“比如说什么时候来的，几个人来的？”

张洲远偏着头思考：“微臣尤记得那时候正值县郊农忙，谁也没注意到多了几个外乡来的。至于季节，记得那年黍谷丰产，应是入了秋......”

墨皓辰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时间线，他们从西征回来正是入夏，后来忙着开发新材料，接着就是殿前受封，那时候起便有了罅隙，之后白吟霜入府，秦梳桐离开。

张洲远汗颜道：“那女子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来找到下官，说愿不愿意和她合作，把海塘发展起来，微臣当然同意。说起来惭愧，微臣在海塘执掌多年，自诩为兢兢业业，却还不如一女子手段雷霆。”

墨皓辰急切追问：“那么你见她的时候，是否身怀六甲？”

张洲远此时更加不明白墨皓辰为何对一寡妇感兴趣，不过对那女子感兴趣的人多了，他也曾经把自己丧了妻的故友介绍给她，均被拒绝，那时候张洲远觉得那女子颇为自命清高不识抬举。

“她穿着宽大衣袍，微臣还真未注意到，但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像寻常女子红润饱满，倒像个经历了大病的......”张洲远仔细回忆之后老实回答。

果然是受过重伤，潘志行说她离开的时候尚未痊愈，一路南下到了海塘，宁愿经历旅途的奔波，都不愿返京回他身边，如此决然。

“之后的一段时间下官都未曾再见到她，数月之后，她的手中便抱着一个娃娃了，由此看来，王爷的料想是正确的，那女子到来海塘之时便是有孕在身。当然，也有可能是去哪里抱养了个。坊间都在传，说那女子长相貌美身份神秘，出手又特别阔绰，一定是什么富户养的外室，因为怀了富户的孩子，富户不堪原配的折磨塞了笔钱财当作封口费才逃到海塘来......那女子自己则说，是丧了夫。”

“张洲远。”墨皓辰冷冷打断他，“你口中的富户养的外室，是本王的王妃，那孩子，也是本王的儿子。”

张洲远以为自己听力出现了障碍，痴愣了一阵，看墨皓辰的表情近乎于难以置信和质疑，待笃定对方并非戏谑之后，连忙磕头认错：“微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有那样的贵客前来，还请王爷恕罪。那女子来时很是低调，也从未提及王爷的名号......”

墨皓辰继续道：“虽她是本王王妃，但已经是过去之事，而今只是一名弃妇，当然是不能报本王名号的。”

他一直在寻她这事不假，但没必要让更多人知晓。作为堂堂一国掌权者，对一个女人低头。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张洲远点点头：“难怪，这女子虽特立独行，但确实为海塘做了些改变，不愧是曾经在王爷身边的女子啊！”

墨皓辰冷眼看着张洲远，他自己的女人还用不着别人去评价。

张洲远立马噤声，他觉得自己未来的日子不好过，秦梳桐本就是个难伺候的，现在来了个更难伺候的，对了还有个秦小黑，他的地位都压他数倍。

看来要提早打个请辞告老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