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颂安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那天,他正在院子里晒药,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易大夫?”其中一人问。
他抬头看了看门的方向,门是关得很严实的,这几人应该是从别处进来的。
易颂安被迫着点头,现在的境况,逃跑是不可能的。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主子有事要问你。”那人又说。
还算客气,没有武力胁迫。
后来易颂安数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都不知他当时为何如此沉着冷静,归结为是与秦梳桐那个疯婆子待得时间太久经历过太多惊心动魄所以连这些事情都不足为惧了。
易颂安眼睛上被蒙了块黑布,被那几个人带着,其间他听到了海的潮声,踩在了沙上,最后到了一个房间,有人为他解下黑布。
房间很大,燃着香。易颂安深研究药材数年,分辨出来那是上等的龙涎香,隐隐还混杂着一丝没药的气味。都是一般人用不起的香料。
眼前高大的男子坐在他的对处,穿着一身靛青织锦配祥云暗纹长袍,头戴羊脂白玉发冠,俊美非常的五官,一双凉薄的眼透出寒光也在打量着对面的易颂安。
“你便是易颂安?”墨皓辰开口道。
“正是。”易颂安不卑不亢。为什么要卑,对面男子并未公开自己的身份,他不知他的身份,他们之间身份平等。
墨皓辰手中玩着一粒黑色的珍珠,这种颜色的珍珠还是他第一次见,是从秦梳桐的房间里拿的,他觉得新奇便收入自己囊中了。她房间里的异色珍珠不少,而且都是品质上乘的,难怪当初她能眼睛不眨直接送了墨璟澜很多,狠狠打了他的脸。
“向你打听个人。”墨皓辰漫不经心说,“秦梳桐到哪去了?”
“疯婆子?”易颂安提高了音调,“你找疯婆子?前两天倒是来问过我,说龙血树是不是该采了,有可能是去采药了。”
墨皓辰皱眉,眼中透着阴寒,这男子为她接生已是令他心生不悦,现在还叫她疯婆子,好像很熟的样子。
“看在你救了她的份上,便不计较了。她去了何处?”墨皓辰耐着性子问。
易颂安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低低笑道:“疯婆子总说她见过宫中的人和事,看来确实还有几分可信。”
“哦?”墨皓辰被提起了兴趣,“此话怎讲?”
易颂安轻叹道:“尊驾这房中所用,乃是上好的龙涎和没药,草民只听闻这两种香料极其稀罕,得此其中一种已是幸事,而尊驾同时拥有两种,必是位高权重之人。另外,草民年少曾在全国游历过,方才瞥见了此房中物件,件件皆为精品,都是老百姓用不起的器物,也不是富户能消受得起的。由此可见,尊驾必是和宫中有些关系。”
墨皓辰眼中透出一丝赞赏:“你倒是有眼力,还不算是个眼盲心瞎的庸医。那么便将秦梳桐的去向告知本王。”
“王?你、你和疯婆子是什么关系?”易颂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以为面前的人最多只是名高官,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掌权者。他虽是只是一名游医原理庙堂,但不代表他对现在的权利者一无所知。能自称“本王”的,除了最高位的皇帝,就只有那位手握重权的翼王了。
墨皓辰低低笑道:“你口口声声地叫她疯婆子,还当真没有点顾虑。也罢,你只需告诉本王她的去处便可以回了。”
易颂安的脑子在那瞬间转了数圈,思考秦梳桐和翼王的关系,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但又立即否定,疯婆子怎么会和这男人有什么关系,一定是疯婆子得罪了他之类,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不过按疯婆子的性情,也确实容易得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