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梳桐听说,白吟霜被下了些蒙药,送进了难民居住的地方,第二天是抬着出来的。
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墨皓辰便让人把墨钰恒送到她身边,和着李林卓一起赶出了京城。对了,那个时候墨钰恒不姓墨了,改回跟他爹姓李。
听说,被赶出京的那天,李氏一直哭到了城郊,昏死过去了几次。
那段时间,京中流行着个说法,说白尚书家的白小姐,也就是五年前嫁入翼王府的那位,原来是用了计睡到了王爷的榻上,后来更为了巩固地位,在外面寻了个野男人生了个儿子,对内宣称是王爷的骨肉,后来事情败露,王爷感念白氏和野男人的深厚情意,把他们凑在了一起,共享美满余生。
再说道当初王爷的原配王妃,也就是原京中首富秦家的小姐,因为不堪见到王爷日日宠爱白氏,也不愿共侍一夫,便愤愤离去,那时候秦氏腹中已有了王爷的骨肉,于是孤儿寡母在外流浪了五年,受尽了生活得艰辛和周遭的白眼,后来才被王爷找到接回家中。
秦梳桐撑着头,听着从街上回来的月桂眉飞色舞地讲着,打了个呵欠。
传言她听得多了,关于自己的传言更是听得不少,可关于舆论倒向她一边的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她早已习惯人们在谈论关于她的传言的时候应该有的表情,那是一种轻蔑猎奇的表情,或是认为她谋害皇家子嗣而咬牙切齿的表情。
果然,舆论这种东西真是瞬息万变的社会现象。
秦梳桐拿起一颗葡萄又放下,如此反复了几次,还是没有吞下去,反而挑了颗青皮桔子,把皮剥了放在鼻子边嗅着。
桔皮的清爽滋味瞬间让她的神志清明了。
“这都什么月份了,怎么还觉得心中烦闷,难道还没从暑气里出来?”秦梳桐喃喃道。
月桂替她将窗户打开:“定是因为夫人很久未曾在京中居住,所以有些水土不服了。多过一阵便好了。”
秦梳桐撑着头,看着窗外的繁花,随口说:“水土不服吗?回来也有这么些时日了,还是不服。”
月桂笑道:“王爷知晓您最近胃口不好,特地叫了人把全城的蜜饯都搜罗了来,林林总总都有数十种了呢!您想吃什么,奴婢去帮您取些来。”
秦梳桐脑子里出现了一堆各种颜色各种品类用糖渍出来的果品,胃里一阵抵触,摆手拒绝:“算了,不想吃。这样吧,你去看看有没什么盐津梅子橄榄之类的,总之就是开胃些的,给我拿来吧!”
月桂领了命退下,秦梳桐走到廊上,躺在了她最喜的躺椅上,用了她最喜的姿势,整个身子微微窝在椅子里,小腿随意地搭下来,显得舒适又惬意。
墨皓辰进院子的时候刚好看到这幅画面,有一刹那的失神,好像回到了从前。
秦梳桐静静地躺在那里,阳光正好落在她的侧脸上,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许是觉得闭着眼都晃人,将头扭向了里侧。
墨皓辰走到她身边道:“你真的是能睡。才起床多久?难怪儿子跟你有一套学一套,对课业不上心。”
秦梳桐眯着眼,懒懒回应:“看来我在这京城算是待不下去了,一来便各种不爽利,就连人也变懒了。还是海塘那些小地方适合我。”
这时,月桂抱了个木盒子从外头回来,边走边道:“夫人,我把盐津的果子都给您挑来了,知晓您心里闷,想食酸的……”
话没说完,便看到坐在站在秦梳桐身旁的墨皓辰,连忙跪下请了安。
墨皓辰接过月桂手里的果子盒,顺势打开,露出里面各式的蜜饯来。什么橄榄、青梅、渍陈皮,看得人腮帮子发酸。
“桐儿,你这一阵为何如此喜食酸物?你为何不早说?”墨皓辰急切地问,甚至有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