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取保候审这件事情被我强行敲定下来之后,张警官看我的眼神也有所改变,他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我希望你口中的自证清白并不是去钻法律的漏洞,否则我会看不起你。”
我点了点头,并未开口接话,因为我实在猜不到简薇到底是怎么为我收拾烂摊子的。而张警官也在我点头示意后,起身走到一旁,似乎要给我和简薇留下了最后交流的空间。
这时间一定不会太长,所以我赶忙对电话说道:“虽然我想不通崇井为什么要骗我,但正是他的行为让我明白,很多事情,我应该跟你坦白。也让我明白,沉默的爱根本无法走远。”
“笨蛋,这么大的事,崇井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我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丢下叔叔阿姨。”
“所以昨天你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准确来说,我们早就预知了这件事情,只是所有人都在等你的这个电话。”
“那你之前还装模作样的问我为什么用陈经理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我想听听你给我打电话的理由。”
“你那么聪明,接到电话后,还猜不到这个理由吗?”
“亲耳听见和自己猜到当然不一样。”
我瞥了一眼陈景明和张警官,想说一些柔软的话语,但简薇却打断我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的等待开庭就行,我现在给叔叔阿姨报个平安。”
在即将挂断电话的前一刻,我叫住了简薇,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爸妈和朋友还是喜欢叫你钟晚,你能理解他们吗?”
“为什么不理解?我们的房本上,写的也是钟晚呀。”
所有的思绪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些破碎的梦境也随着钟晚这个名字的出现,一点一点被修复,我终于也看见完整的自己以及越发清晰的未来。
挂断电话后,陈景明又与我简单的交涉了一下,这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一般,我居然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静的在看守所里待上十几天就可以。
。。。
起初的几天,我还是会去思考钟晚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够如此有信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因为我真正需要思考的便是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我想起米彩曾让陈景明转告我,我待在上海根本无法实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上海的这大半年里,确实弥补了我在工作上的能力,对比苏州省城时期的我而言,无论是心性,还是对待问题的态度都有很大的提升。想至此,崇井的脸庞便出现在我脑海里,回望过去,那小子在从洛阳回来后,比我更加成熟,毕竟他的平台要比我高太多。
就在我看着铁栅一边发呆,一边想事情的时候,我和崇井的目光就这么交汇在了一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还理所当然的伸手跟他打了声招呼。
这一声招呼过后,我立马跳了起来:“你他妈怎么也进来了?”
“嘿嘿,酒驾。”
“你小子最好不是特地进来找我的。”
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喝止了我跟井哥的谈话,我抓着铁栅只能看着井哥被关进离我不远的一间房里,工作人员回来后,还特地警告我坐回去,不要乱动。
这可把我急的抓心挠肺,午休过后,到了劳动时间,虽然现在的我只需要适当的劳动,但为了跟井哥搭上话,我还是跑到他那边干起了装钨丝的活。这种活极其伤手,井哥和我都是第一次干,再加上一直说话,所以被训斥了好几遍。
我又一次小声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大过年的你往这里头钻!”
“你骂自己干嘛啊?”
“我靠,你是自愿的,我这是被自愿的好不好。”
井哥的手被钨丝戳了一下,一边甩手一边回道:“本来过年就是投奔你的,搁哪都一样,再说了我在苏州天天住酒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不比在外面好?”
我看见有警员又朝我们瞅了几眼,赶紧低头做事,等到他们的目光移走后,我才又小声问道:“咱俩室友的名号这下可坐实了,你现在跟我说,你跟简。。钟晚是不是早在策划我这些破事了?”
“都是她在操办,我就配合配合,不过陈景明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那可是我即兴表演。怎么样?奥斯卡影帝是不是能入围了?”
“喜剧片男主入不了影帝提名的。”
“你小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调侃我。你是不是想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井哥挑眉看了我一眼,随后把手里的钨丝全塞给我,道:“这活不是人干的,我去抽根烟,你慢慢弄。”
我刚要嘲讽他把这里当自己家别墅的时候,便看见井哥对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然后躲进墙角后面点上一根香烟。
“我靠,难道之前被训斥的人只有我啊?”我也把钨丝甩到一边,跑到工作人员身旁,指了指崇井抽烟的那个墙角道:“两位领导,我是崇井的二大爷,关系不是一般的硬,我能不能。。。”
“你是小井的二大爷,那我是谁?”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目露凶光的朝我望来。
我表情一愣,赶紧谄媚道:“原来是二伯呀,我跟崇井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平时开玩笑开惯了,嘿嘿嘿。。。”
崇姓警员不耐烦的甩了一支烟给我后,指了指崇井蹲的那个墙角道:“赶紧的。”
我拿着香烟,也不敢再乱说话,一溜烟跑到崇井身旁蹲下去:“你小子亲戚真多,搁这边都能碰见你二大爷啊?”
“监狱风云看过没?咱俩要不要来一出只手遮天?”
“你少跟我臭贫,赶紧的,跟我说说钟晚到底都帮我做了些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