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在天虞问路滩神宫探索时,被卡在岁月长廊中见证了命运的诸多离奇,当时硬是靠着一块神宫令牌畅行无阻。
进到诺亚方舟后,他就觉得这里的感觉哪哪都像岁月长廊,因此在朗玛勒阁下长篇大论的时候,他就悄悄摸出神宫令牌,果然视野中出现一个数字不断跳动。
不过诺亚方舟的迷宫比岁月长廊简单很多,岁月长廊的迷宫还带剧情,诺亚方舟的迷宫只有不断嵌套的空间,相当的无聊。
陆远在神念中不断摇数字,朗玛勒和亚纶全然不觉还在争论,当终于摇到0的时候,陆远这才亮出神宫令牌。
刹那间,通道前后的黑暗消散,柔和的辉光照亮前后两头,这只是一条很普通的舱内通道,天花板没那么高,两侧的墙壁也有许多通向其他区域的舱门。
不过墙上的木版画却已经消失不见,陆远微微皱眉,这个朗玛勒所谓的西西弗斯迷宫,实际上的作用根本不是保护方舟,而是存放那几段极为重要的历史瞬间。以撒人末日漂流的时候在方舟中待了数百年,他们能一定程度的控制祖灵的造物并不奇怪,很多东西并不需要懂就可以用。
朗玛勒滔滔不绝的演说戛然而止,像是被一把掐住脖子的老鹅。
西西弗斯迷宫是朗玛勒阁下最大的底牌,在信徒的思维中天主至高无上且绝对,天主的牢笼必定能将主的敌人困住直到永远。
讲真如果陆远施展出什么通天手段强行突破迷宫,朗玛勒也认了,神州修士无比神秘,有科学无法理解的手段也算合理。
但现实令人啼笑皆非,陆远号称他和主很熟,并且真的拿出一块散发着幽能的令牌中止西西弗斯迷宫的运行。
这下可把朗玛勒整不会了,如果陆远说得是事实,那就代表着陆远是神之侧,高低也得是能天使的级别。
陆远见他惊疑不定,心中好笑,面子上却是唬道:
“见此令者如见天主!”
只见他举着神宫令牌,王霸之气凛然,喝道:“朗玛勒,还不跪下?!”
如果被顶级战修这么当面威压,朗玛勒议员没准当场就给跪了,可惜他藏身在很远的地方,在陆远面前的只是一个投影。经过这么一出,朗玛勒有点反应过来陆远是在忽悠。他本来就是智商超绝的星联首席科学家,只是事关天主冲击力太大一时没有回过神。
如果陆远是真实不虚的神之侧,那么早就该亮明身份,而不会和星联的反复拉扯。想通此中关节,朗玛勒好整以暇,淡淡道:
“我主的圣物,居然在无经者手中,是我们令主的荣光蒙羞。”
他到底没敢说神宫令牌是假的,只是暗示陆远的神宫令牌来路不正,大约是偷的。不管别人信不信,至少这个理由能说服他自己。
老陆意兴阑珊的收起令牌,本来还打算扯着祖灵的虎皮拉大旗呢,果然没那么简单,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精。他试图以神念锁定朗玛勒的位置,但一无所获,方舟是神造之物能隔绝神念,这家伙藏得很深。
“陆远阁下。”朗玛勒正色,“请问您为何不请自来出现在这里,您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星联和神州目前属于合作关系。您和您的手下在加尔斯文的敌对行为,星联一直在容忍,我们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但如果阁下执意破坏,那么我们也不会排除战争选项。或许以撒星联的武力不比神州,但请阁下相信,我们的武器库远不止门罗大炮和星舰。”
陆远冷笑:“我相信,比如病毒武器对不对?”
朗玛勒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老陆悠哉游哉道:
“行了,朗玛勒先生,你们是什么货色,有什么手段,我很清楚。不过我现在出现在这里并非为了和你探讨战争与和平。”
老陆话锋一转,把亚纶将军推上来顶锅:
“在飞将号和尤利西斯号的护航任务中,我受到亚纶将军的邀请,共同出击调查一起贩奴案件,上述事实有飞航日志和舰队通讯记录予以证实。我在我们共同的协议框架中合法开展了这次行动,至于恰好撞破了你们的秘密,我只能说这是来自天主的指引。”
“朗玛勒议员,鉴于星联在德里克堡开展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我代表修联现在向您告知,神州将重新考虑和星联的关系。”
“我们会对您本人,以及德里克堡相关人员进行严厉制裁。”
陆远这番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就像一开始计划好的那样,神州并无和星联开战的打算。双方都不愿发动史诗级的星舰对轰,小打小闹可以,制裁更是又打脸又和平的文明行为。
朗玛勒怒火中烧,从担任星联首席科学家以来,他地位超然,从来都是别人求他,从来没有受过这般侮辱。但他没有理由反驳陆远,正如陆远所说,这次潜入行动并非神州主动搞事情,而是来自亚纶将军的邀请,是星联内部的问题。于情于理,都怪不到神州头上。
“亚纶将军!”朗玛勒满腔怒火朝向亚纶,“议会对你寄予厚望,你需要做出合理解释!”
“是你需要做出解释!”亚纶比他更为怒火中烧,“星联法律禁止贩奴,你不但这么做了,而且行径如此罪恶。你不仅仅是贩奴罪,更是屠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