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对着吴正义长吁短叹,听得他浑身不舒服。
“表哥,你才六十多岁,怕什么?”
“依我看,表哥再坚持个三五十年的不成问题。”
吴正义不太会安慰人。
李世民苦笑:“人过七十古来稀,表弟,你不会老,体会不到朕的心境。”
“我都当爷爷了,还不老?表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神仙吧?”
“可你看着比宣儿还年轻,你让朕怎么想?”
“要不我也染个奶奶灰?”
“奶奶灰是什么?”
“就是灰白的头发。”
“那倒不必,过些年你要是还不老再染发吧。”
“表哥,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是挺好奇,你大概不会告诉朕。”
“会,不过不是现在。”
“是要等朕殡天的时候吗?”
“别说丧气话,我现在可以告诉表哥,我的身体能保持缓慢衰老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正常变老。”
“你这话......朕听了想要打人。”
“这就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上天还真是偏爱你们吴家,有你吴峥尘还不够,还有一个小闵儿。”
“表哥,能量守恒是个颠簸不破的真理,你只看到了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你能想象自己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就沉睡过去,意识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的那种孤独感吗?”
李世民摇头。
“其实孤独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明能听到、能感到外界的一切,但是你只能无力的看着,做不出任何反应。”
“那是挺可怕的,你说得朕背后都起凉风了。”
“当然起凉风了,表哥,现在是春寒料峭,你还开着窗子,不凉才怪。”
“有吗?大概是老方不在了,下面的人不知道朕的习惯。”
.......
两人聊了很多,差不多是把相识以来的事情都回顾了个遍。
嬉笑怒骂中,李世民渐渐接受了现实,出现在房杜的葬礼之上。
房杜二人陪葬昭陵,他们身边是虞世南、封德懿和陈叔达。
他们对面是留给秦琼、尉迟恭、段志玄和程咬金的位置。
在昭陵的时候,吴正义和程咬金开玩笑:“老程,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甘寂寞,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到时候我来看你的时候,给你们烧点扑克麻将五子棋什么的,省的你们寂寞。”
程咬金大大咧咧道:“小气鬼,要烧就给老程烧一座平康坊,最好再来几辆跑车,就是魏王给秦王改装的那种,齐王每次都拿那车挤兑老程,你要是够朋友,就烧几台更快更好的给老程。”
“烧什么烧,某还没死呢!”
一旁的段志玄不乐意了:“峥尘,大方点,别等我等死了,趁着我等还能动换,你给老兄弟们弄几辆真家伙,让我等挫挫秦王的锐气。”
尉迟恭不屑道:“某不喜欢跑车,汽车跑的快有个屁用,某要给汽车装上大炮、机枪,你跑的再快还能有炮弹快?”
“粗坯,有你就是坏兴致!”
“敬德,你这想法不错,回头让兵工厂研究研究......”
武将们总是把生死看的很淡,在葬礼上,在自己的墓地旁边都能谈笑风生。
吴正义很羡慕他们的这种向死而生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