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亡命无我的厮杀,鲜血淋漓的场面。
一个十八岁的躯壳,原本懦弱无语接近自闭症的青年,身体里又有了后世生活在和平温和的国度的人的思想。
虽然后世也曾入伍参军,受过训练参加过演习,但这等面对面的冷兵器厮杀,脑海中一点预料提前量也没有。
一时间这个今生后世的结合体,傻傻的愣在了马上,一动不动,脑海中细胞霎时全无,只留下了一片空白,陈文抚的喊叫声让他从宇宙的缥缈无垠中回到了现实。
看着眼前的厮杀,陈修远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刀,不知所措。
喊了两次后,见陈修远还是不动,陈忠晃过对方的攻击,瞅准其中一个敌人的空挡,一刀划去对方的前胸,那人一闪身体躲避开,但刀还是劈在了手臂上。
陈忠以一敌二,又有旧伤在身,身形招式速度皆不如往日,砍伤敌手的同时闪避不及,自己的肩膀也受了轻伤。
陈文抚见状,撩开敌人前来助力。陈忠回望了陈修远一眼,见他还没有动身,焦急的叫道:
“华儿,还不快跑,你等什么?快!”
陈忠的这一嗓子彻底把陈修远叫醒了,他大吸一口气,松开刀柄将刀挂在马鞍上,抓起遂发枪,戳破火药流到引火门,扳回龙头火石,瞄准正与小柱子厮杀的匪徒。
“嘭”的一声,一阵的火烟。随即传来了匪徒中弹的惨叫声,陈修远瞄准的是胸膛,由于紧张铅丸打中了脖子边上。
倒地的匪徒手捂着流血的脖子惨叫连连,小柱子一下腰,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顿时毙命。
拔出刀来,陈保柱正准备厮杀就近的另一个,只听的“嘭”的又一声,又一个匪徒中弹落马。
这次铅丸直中心脏,立时毙命惨叫声都是那么的短暂。
两声枪响,近距离五米左右的射击,立时要了两个人的命。处在不远处的匪徒和陈忠等人都不由自主的暂停了战斗,有人惊讶有人惊恐,匪徒们隐隐有了退意。
在最后面的吴老六见状,高喊:
“兄弟们别让他再续上火药,上去先把他做了!事成大人重重有赏,事败大伙都难活命。”
吴老六喊完,愣住了的其余七个人一时顿悟,对呀!这火枪虽然没有用过,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火枪开火后不能连续打枪,得再续药。趁换药的功夫,迎上去短兵相接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失败,回去难以活命让他们七人的退却之意霎时全无,把手里的刀剑又攥紧了些。三个对付陈忠陈朝宗和陈文抚,剩下的四人朝陈修远这儿袭来。
陈尚德、小柱子陈尚承并列在陈修远前面,手持刀刃守护着陈修远。初春时节黄豆大的汗珠滚落下陈尚德的脸庞,伤口处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他站在地上,手扶着旁边陈尚承的战马,颤抖的凝视着袭来的匪徒。
驮着行李包的马儿在陈修远的右后方,在吴老六喊话下,对面的几个悍匪冲来,陈修远策马碎步后撤,来到了驮马的边上。
四人已经接触到了陈保柱等人,两个人与陈保柱和陈尚承厮杀起来,剩下的两人朝最后的目标——陈修远杀来。
两个壮汉驱马小跑几步瞬时接近了陈修远,陈修远此时已将手中的短火枪放入驮马的袋子里,又拿出来了一把装好火药铅丸的遂发枪。
此时两个匪徒已经来到了跟前,正欲举刀劈砍陈修远,陈修远慌忙拿掉遂发枪火门上的挡纸,瞄也没有瞄一眼,朝着其中一个人“碰”的一枪。
一股白烟之后,铅丸击中了对面的其中一人的左胸,遂发枪近距离射击的威力很大,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血洞在对方身上形成贯穿伤。
对方戛然而止一人应声从马上倒下去,另一个人愣了片刻,举刀劈向陈修远。
陈修远还没来的及从马袋里换枪,便看到对方的刀朝自己劈来,因为在马上,行动不便下意识的用遂发枪去格挡,铛的一声,对方的刀砍在了遂发枪的枪管上,蹦出火星来,震的陈修远的虎口微微发麻。
对方抽回刀,调整身形又是一刀,刀锋朝向陈修远的脑袋横扫而来。
遂发枪的枪身太短,短兵相接难以占上风,陈修远手拿遂发枪一时难以竖挡,只好弓腰驼背马上俯身低头,那厮也是个好手,将刀身压低 眼看陈修远要吃。
千钧一发之际,陈尚德不顾胸口的伤痛,一个跳跃从对方的侧后方跳起来,在对方要砍到陈修远的刹那间,抱住匪徒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陈修远感觉一光影从头上如闪电带着冰冷的凉气而过,紧接着看到一团头发和发簪掉落在了地上。
伸手一摸凉嗖的脑袋,头顶的头发齐刷刷的被刀锋削落,惊的陈修远出了满身的冷汗 ,小心脏是紧张的狂跳个不停。
陈修远做了个深呼吸 看到陈尚德将对方拽下马,两人倒地,陈修远将遂发枪放于驮马袋上,顺手摘下得胜勾上的雁翎刀,转身朝倒在地上的匪徒投挣而去,深深的刺进了匪徒的后心。
陈尚德艰难的爬了起来,使尽了最后的力量,在敌人的后脑脖子上补了一刀后,自己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无力的喘着气。看了一下无力的陈尚德,陈修远也无暇顾及。
他靠近了下驮马的位置,从枪袋里又拿出了两把装好火药铅丸的火枪,将其中之一挂在了马鞍边的挂钩上,策马前行几步拔出了刺入匪徒后心的带着鲜红色的雁翎刀。
陈尚德躺在地上,无力的望了陈修远一眼,从他坚定的眼神里,陈修远受到了鼓舞。
滑膛枪的精度太低,陈修远为了更好的击中对方,又驱马向前行进了几步。
陈尚承和小柱子正和对方捉对厮杀,陈保柱体力技术皆不如对方,此时此刻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瞅准一个空挡,陈修远瞄准与陈保柱厮战的敌手,果断的开枪射击,“碰”的一声,铅丸击中对方的要害,应声坠马倒地。
又听到一声放鸟铳的声音,看着李二狗的身体应声坠地,已经爬到马上的吴老六,心里又颤抖了一下。
他受伤不算太重,但是善于保命的他没有驱马上前帮忙厮杀,久在战场里和以前江湖上混命的他,第六感特别灵敏,感到不妙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溜边。
此时的力量对比吴老六知道自己一方毫无优势,秦爷带的人手还没到来,生死瞬间之事。
就在他琢磨怎么办的时候,又有自己这边人受伤落马,吴老六心一横,事无功成回去,秦凤亭定要自己命,现在搏命八成也是立时无有,第三条路亡命天涯吧!
“弟兄们,风紧扯呼!”
喊了一句,也不管余下的王禄等人听到了没,自己是拼命抽打战马的屁股,一流烟朝远方跑去。
王禄此人在秦凤亭手下做护卫之前是个老江湖了,是个出了名的混混,什么下作手段都能使的出来,身上时常备些蒙汉药、生石灰粉之类的。
听到吴老六的叫喊,顺手朝胸前衣服内摸出石灰粉,朝着陈忠等人撒去,和另外两个人使了眼色,策马扭头便跑。
和陈保柱、陈尚承厮杀的匪徒同样想找机会逃跑,挡开陈尚承的刀锋,骑马跳到路边上,用刀刺马屁股,马一受疼拼命朝前飞奔。
陈修远举起火枪瞄准的同时,那人骑马已经跑入石灰粉雾之中,等石灰粉雾清晰一些的时候,匪徒已经跑了有一段距离。
“少爷,开火!打死那厮!”
陈尚承在下了马,在地上抱着陈尚德,愤怒的朝逃走的匪徒凝望着,沙哑的呼叫着陈修远开火。
陈修远也想开火击毙他,但火枪的射程和精度太近,现在开枪,铅丸都不能打那么远的距离。陈修远下了马,两步走到陈尚德的跟前。
“尚承,太远了,火枪打不到了。尚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