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司审理了两牛打架的案子后,在舟山岛名声大噪,主持民政司衙门的秦瑞章,更是获得了舟山岛众多百姓的称赞
聪明绝顶完美的断了伤牛案,岛上百姓口口相传,一时间在舟山岛顿时有了较高的声望。
而后的工作,丈量岛上田地亩数,普查登记人口、家庭,统计商家店铺等等,都开始顺利的进行。
与此同时,在吴聚贵等一众商贾的推动下,诋毁陈修远的谣言,短短两个月时间,在浙江各府传播起来。
甚至都又反传回舟山岛,陈修远在岛上也是有所耳闻,当然,也有浙江部分官场人物的关切,听见蝲蛄叫就不种地了?陈修远冷笑处理。
关键的是镇江的郑洪奎来了书信,说的就也没有那么委婉了,直接不让陈修远在舟山岛收税。
郑洪奎是海霞的叔父,深知这商税征缴牵连甚广,陈修远虽然贵为忠勇侯,但也只是舟山岛的海防游击,这擅自课税,必然遭到浙江文官系统的反对,尤其是东林党一派,历来都是反对商税、矿税。
郑洪奎能想象到,如果陈修远在舟山岛加收商税,那么参他的奏折,会像雪片一样飞往南京。
于是以长辈的口气,严肃的给陈修远写了一封信,信中动之以情晓以利害。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修远准备在舟山岛上征缴商税,引来了浙江甚至于南京方面的压力,甚至国公府的徐文杰,也让徐凤阁捎来了信,旁敲侧击的询问此事。
这些压力没有吓到陈修远,倒是激起他的斗志,下定决心过了年就要征税,现在就要着手准备。
这些个商贾,到时候无非就是到浙江巡抚或南京去告状,还有就是他们自己关门罢市。
告状?陈修远不怕,南京方面不会有精力,管这些地方琐事的,浙江巡抚的政令也到不岛上,剩下的就是商人罢市了。
所以现在就要未雨绸缪,保证在他们罢市的情况下,岛上的物资充裕,百姓们日常生活。
陈修远让让人把陈文抚和王洪叫来,准备面授机宜,让二人抓紧时间储备物资。
“少爷,岛上粮食储备充裕,其他物资也足够,我们回去再统筹安排一下,几个商家掀不起大浪来!”
陈修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而陈文抚还给陈修远带来了一个人,还有一封信,说道:
“少爷,宁波知府求见,还带了赵国栋赵大人的信。”
陈文抚说完,就将信件呈递给了陈修远。
陈修远内心纳闷,舟山岛和宁波府,虽然是隔海相望的邻居,但平时两家没交往。
闫文辉找自己干什么,舟山岛不受他直接管辖,就算因为商税的事儿,也不至于让他直接来岛上啊?况且自己还没开始实施呢。
陈修远打开了信件,迅速浏览了一遍,这时代没有标点符号,稍微费了点时间,把赵国栋的意思给弄明白了。
除了不疼不痒的说了些,江南仕林之中关注舟山岛商税之事,然后就是依前辈的身份谆谆教导,大谈特谈政务民务,最后的意思是,让陈修远出兵四明山剿匪。
赵国栋和闫文辉是同年之情,到杭州府公干,知道他在山东时与陈修远的关系后,就让赵国栋书写了信。
看完信,陈修远摇头苦笑,这赵国栋还有点不知……。
江浙一代素来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就算是吏治腐败,可依着本地鱼米之乡的天然优势,百姓们都能生存下去,不至于铤而走险入草为寇。
“文抚,四明山的匪冦是怎么回事?”
岛上情报系统已经有了雏形,陈修远不在时,由陈文抚代管,浙江各府的情况,尤其是宁波府紧邻舟山岛,各种情况必须严密搜集。
“回少爷!前几年四明山一代比较平静,偶尔有少数歹人在山中流窜,这一两年,突然土匪多了起来,又开始相互火拼吞并,其中一股土匪逐渐成了气候,聚众千人左右,在四明山附近打家劫舍抢虏行人客商……”
陈修远看着陈文抚欲言又止的神情,知道陈文抚还没有说完,看了一眼陈文抚道:
“接着说”
陈文抚深呼一口气,接着说道:
“这土匪的头目,原来是舟山岛附近的海盗胡三斧的手下,在咱们的清剿下侥幸逃脱,海上无处藏身,于是就领了十几人,流窜到了四明山中逐渐做大。”
原来四明山的土匪是这么来的,陈修远心里苦笑,估计宁波府也知道土匪们的来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苦主讨债来了。
“情报司还听到消息,近日四明山土匪截了一个商队,将人和货物都抢虏到了山上,听说是南京新任兵部侍郎,阮大铖家的商队,所以这宁波府才如此上心。”
陈修远心里琢磨一下,便有了主意,来到客厅,接见了宁波知府闫文辉。
“参见侯爷!”
陈修远来了客厅,闫文辉急忙大礼参拜。
陈修远侯爷的爵位,乃超品的存在,如果只是一个海防游击,放在前些年,他闫文辉估计正眼都不会看一下。
“闫大人免礼,请坐!”
入座后,丫鬟上了茶水,陈修远就开始明知故问道:
“闫大人,宁波府素来平安无事,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怎么四明山突然出现了土匪祸乱?没有派兵剿灭吗?”
听了陈修远的询问,闫文辉满脸的苦涩之相,回话道:
“回侯爷,原来四明山比较平静,年初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海盗,到处争勇斗狠、打家劫舍,逐渐成尾大不掉之势,下官派宁波守备前去征剿,不想中了匪冦的埋伏无功而返。”
闫文辉也不敢明说,是舟山岛上的海盗流窜到四明山的,这是你陈修远的责任。
看了看像陷入沉思的陈修远,闫文辉忽然跪地道:
“世人皆知侯爷爱民如子,麾下兵强马壮所向披靡,请侯爷发兵剿灭匪冦,还宁波一个朗朗乾坤,使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
这又戴高帽、又夸奖的,如道德绑架般,把问题丢给了陈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