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的巨大房间里,一字排开陈列着许多玻璃柜,柜中是刚出土的文物或其他文物的等比仿品,无数古籍残卷被小心翼翼地粘贴在画框中,分门别类归类好,尤其是破损修复的竹简部分。
侧边则是许多史书,各个版本的,包括其考究的文献,全部按照分类和年代归类在巨大的书架中。
这里的书架是刻意搜罗来的,全部都是最符合人体工学的高度,为了节省时间,里面也只有最便于拿取的一排会放书。
灯光下,行走着许多高矮胖瘦不一的中年人或老头,他们要么在考古,要么在历史领域颇有造诣。
如今这一群出去了被无数人拥戴的教授们齐聚一堂,他们衣着简朴,面色凝重地戴着眼镜在书架和文物间穿梭研究。
里面就连最老的学者也坐在轮椅上,一边挂水一边拿着放大镜一点点搜寻文献。
他们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行为上几乎完全放弃了对外界的探知。
灯光有些刺目,但现在也根本没人在意强烈的灯光会不会损害文物——他们需要的是效率,他们需要找到同化源存在的蛛丝马迹,这样才能最具针对性地订立出相关的交涉方案。
只有处理好那位同化源的相关事宜,至少把他请走,让他别在秦洲对应的阴面地界搞出事情,外面的民众,这些教授的亲人、朋友,乃至于他们自己,才能安下心来,不至于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灾难”撕碎。
——说是灾难,其实全是阴面和阳面的重叠,相关的天灾只是阳面不稳导致的,刚好用于遮掩罢了。
如果遇上了这种灾难,普通人选择逃走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但“灾难”降临的时候,面对那些诡异的东西,绝大部分人还没来得及抵抗就会被拖进去杀死。
分管局不断派人处理,但是迎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人手告急,很多灾区短时间内鞭长莫及,只能被无奈放弃。
这种情况下,这些教授学者很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很沉重,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找到有关同化源的记载。
——哪怕找不到那位同化源的相关,找到零号的,找到其他有关记载也行,只要找到,就掀开了‘同化源’一角神秘的面纱。
在一群忙碌的人中央,其中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老教授忽然咳嗽两声,他觑了觑桌上倒扣的纸杯,忽然摘下眼镜,佝偻着身子走了出去。
……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别打扰进度了……你想想,如果秦洲有一个‘祀’,现在的形势完全不会像这样每况愈下!”
“歹客殇!零号不是人!它不会希望我们造出另一个‘祀’!也不会希望我们找到可以对付它的办法,喜欢活人,呵,它说你就信吗?”
“还有拘灵……未成年的小姑娘也来凑热闹,你知道个屁!你们这些巡查……就是局里把你们护的太好了,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大哥!姑奶奶!算我求你们了,你们两个回去多救点人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一个有着抬头纹,很显老的分管局高层正在门口哭爹喊娘,死死拦着门不让另外两人进去。
“怎么了?咳咳!怎么了?”
刚出门的教授咳嗽两声,疑惑地瞅门口几人,他只是出来透透气,不明白怎么分管局的人会在门口骂街。
听到有人出来,骂人的分管局高层转头换上了和煦的笑容:
“古教授,出来透气?这隔音不错的吧,没有吵到你们吧?”
老教授瘪了瘪没牙的嘴,“没,你在门口骂娃娃怎么回事?”
“古教授,你们找不到的。”
站在一边的歹客殇忽然摘下脸上的墨镜,他张口说话,那双眼睛认真盯着刚出门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