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内,君炎脸色一片阴沉,而李谷丝毫不惧君炎的皇子身份,端坐在那上座之上,一言不发。
书房的正中央,跪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厮,也是他高喊着将那一众人喊来看“野鸳鸯”的大戏。
只是此时的他好不狼狈,正不停的磕着头,嘴里不停的喊着:“老爷,饶命,饶命啊。”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间房里的是殿下!”
“不然借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般放肆。”
他的天灵盖早已被自己磕破,寂静的书房里,只有那头有地板相撞时发出的闷响,血顺着他的脸廊流着,甚至于木板之上也染上了暗红色的血迹。
那小厮好似不知道疼一般,完全不敢停。
生怕一个不留神,也像那爬了三皇子床的芍药一样,被乱棍打死,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
只是上座的李谷始终没有吭声,而下座的君炎也是一言不发。
封闭的书房里,血腥味渐浓。
那小厮见这招不行,跪着便往君炎的身旁爬去:“殿下,求你发发善心,救小的一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殿下救我……”
被扯住裤腿的君炎哪里会是一个好心人,一脚便将那小厮给踢了出去,冷笑一声,嘲讽道:
“求本皇子作甚?”
“你是尚书府的小厮,尚书大人要如何处罚你,本皇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干预。”
君炎的那一脚并没有手下留情,望着事情没办成,还在其中搅了浑水的小厮,哪里还能有和颜悦色的脸色。
若不是顾及这是尚书府,他早就拔剑将这小厮捅穿了。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小厮被君炎一脚正击胸口,左边的肋骨顿时就断了一根,倒在地上,仰头呕出一口血来。
身体还小幅度的抽搐几下,重重的喘息。
一种从阎王手中抢回命的庆幸让他捂住胸口,忍住剧痛,望着之前好言好语让自己帮忙的三皇子,眼中满是震惊:
眼前的三皇子怎么会是这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
他明明答应过自己,无论成事于否,都会在老爷面前替他说好话,保他一命,如今却是另外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态度……
书房里,李谷依旧不发一言。
而小厮也意识到自己在三皇子那里已经成了弃子,于是艰难的往李谷身边爬去,一边爬着,一边苦苦哀求:
“老爷,饶我一命吧,看着这些年我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我保证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来……”
那小厮想通过卖惨让李谷留自己一命,可谁料下一刻,一件冰冷的、坚硬的物件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小厮被砸的生疼,一时之间便禁了音,手摸索着,定睛一看,便瞧见了手中那黑漆漆的匕首。
“尚书府不养叛徒,你自我了结吧。”
李谷这话让小厮的脸一白,也全然没有给君炎留半分颜面。
在他看来,哪怕他的女儿蔓菁真的嫁给了君炎,但府上的人也不是他能够随意调配的。
更别提如今他与蔓菁还未完婚,就这般迫不及待的利用他的身份在他的府中算计人。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这要是真的如他所愿,明日里传出的怕不仅是那位秀才与丫鬟苟且的流言,还有他尚书府管教不严的话。
小厮的手开始发颤,猛地将那匕首丢到一边,又再次磕着头求饶。
君炎像是被那哭喊声叫的有些烦了,站起身,捡起了那把被小厮丢开的匕首,拔出刀刃,又在眼前比划了两下。
眸中尽是疯狂之色。
李谷将这幕尽收眼底,像是猜到君炎要做些什么,并没有出声,微微阖上双眸,手指微曲,敲击着桌面。
而跪在地上的小厮见此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求饶已经奏效,只是还来不及谢恩。
后背处便一阵剧痛,甚至直接贯穿了胸膛。
小厮有些不敢相信的往胸前看去,只见染了血的刀刃,破开了身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