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罚跪。
没有什么被折辱的感觉,只感觉紫宸殿的金砖是挺凉的。
这也证明了她的父皇确实不敢对她做别的,只能用这种被宫内妃嫔和朝上大臣认为最伤脸面的招数来惩罚她了。
可惜她跪的是在这里,让宫内许多人看不到,不知道有多少人失望。
江公公站在一侧,面上露出几分急色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也没敢真的说话。
半柱香过去了,萧长宁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她多年习武,跪在这里压根不觉有多难受。
她只是怕时间不够她来回,得在心里默算好时间。
“父皇,我临出门时,与阿欢和哥哥说两个时辰内必归。”
“现在已然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父皇若是无事,儿臣就告退了。”
“儿臣若是这个时间出宫,还够儿臣去给阿欢带点市井零嘴回去。”
她话的尾音还没落下,一道折子就飞速朝她当头飞来。
她将头一偏,“啪”折子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地上。
江公公赶紧跑过去捡起来。
“永安,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皇帝从御案后面腾的站了起来,“捡什么捡,让她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还有这些,你都得看一看。”
皇帝说着手一挥,将御案上堆得厚厚几摞子折子都挥到了地上。
“没什么可看的。”萧长宁对于满地散落的折子连一个目光都吝啬给,“我行之事,上无愧于本心,中无愧大梁律,下无愧于黎明百姓。”
她背脊很直,目光中满是自信,“我无错!”
“朕看你是想要造反!”皇帝没想到萧长宁会是如此反应。
当即起了个头眼发花,手也在发抖,他一把按在御案上,语气森然冰冷,“你只是个公主,有何权利对官员生杀予夺。”
“今日是无旨诛杀臣子,明日是不是要领兵踏入紫宸殿,将朕这个皇帝从皇位上轰下去换你自己坐上来!”
“父皇说笑了。”皇帝的气急败坏,并未影响到萧长宁,她依然神色从容,“儿臣对皇位无意,毕竟若儿臣真想要染指皇位,上次也不会救父皇。”
“大胆!”皇帝狠狠的将手拍在桌子上,用力的喘息了几口,“你是在提醒朕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朕应该对你感恩戴德而不是叱责惩罚是吗?”
“儿臣没这个意思。”萧长宁望向面色潮红的皇帝,“父皇,咱们还有不到两炷香的时间。”
“若是父皇只为了骂儿臣,两炷香估摸也是不会尽兴的。”
“待儿臣回去与阿欢讨一日的时间,过两日再来让父皇尽情责骂。”
皇帝被她的话给气的胸间一阵翻涌,身子晃了晃,人就要往下倒。
江公公赶忙将人一把扶住,“来人啊,快召御医。”
皇帝靠在江公公身上,眼前止不住的晕眩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江公公扶着皇帝一步步往内室走,萧长宁想了想还是起身过去搭了一把手。
她刚才进来时观皇帝脸色和听他的气息就觉得他身体大不如前,但没想到皇帝身体竟然差到了这种地步。
她和江公公刚一起将皇帝放在了御榻上,院判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进来也不顾给萧长宁行礼,直直跪在御榻边上给皇帝请了脉后,又赶紧拿出一粒丸药给皇帝吃了,又将银针拿了出来施了一套针。
“童院判,本宫问你,我父皇如今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