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快请起。”萧长宁虚扶了一下宋吉光。
宋吉光站起了身,话里是掩不住的疑惑,“公主深夜到访,不知是有何事?”
萧长宁目光落在书案上被放下的书,是一本治水之书。
她走了过去,并未回答宋吉光的话,而是问了句,“宋大人介意我看看吗?”
“公主随意,无需客气。”萧长宁拿起来略看了看,“开辟山道引水?”
“是,下臣回京之前,曾被一名梧州的一名百姓求助过,说是梧州山多平地少,取水灌溉和日常用水都艰难。”
“他问我可能有方法能改善这种情形,当时我想不出法子来。”
“后在看梧州风物志时,看到山中水源很是不少。”
“我对照了一下距离,认为开辟出一条山中水渠来为附近乡民引水还是可行的。”
“但此事并非是易事,需要将距离方位都算准,还要测算山中石土之质。”
“这不下臣在家中左右闲着无事,便寻了昔日记载了开山引水的治水之书来看看。”
宋吉光语气口吻就与他神情一样平和,他也没叫下人进来,就亲自去书房角落的小炉子上提了热水来,又去书架上取了茶。
“下臣预备仔细看算后,拟出个章程来令人送去梧州,希望能够对梧州之难有所帮助。”
他拿着茶回来,见谢凤仪还站着,还不忘主动伸手引着谢凤仪入座,“谢姑娘,请坐。”
谢凤仪也不意外他能知晓自己身份。
宋吉光已经回京一段时日了,再是双耳不闻府外事,也不会对她和萧长宁之间的事半分不知。
她也没客气,直接坐了过去。
坐下后,她看了眼宋吉光手中的茶罐,“你这个是假的。”
宋吉光手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低头将茶罐举了起来,“假的?这不可能。”
“四百五十年前,茶圣姜仁之离世,他身畔最爱之珍之的春日海棠茶罐下落不明。”
“此后三百余年,春日海棠茶罐再无消息传出。”
“一百三十七年前,春日海棠出现在市面之上。”
“此后几经辗转被人敬献入宫,最后被赏赐于宋府,宋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宋吉光点点头,“你说的半分不差。”
他将茶罐放下,又往前推了推,推到了谢凤仪手边,“我宋府得到这春日海棠已然数十年,见过之人不在少数,从未有人说过是假的。”
谢凤仪将茶罐拿起来,揭开盖子轻嗅了下,“上品六安瓜片。”
宋吉光不语,等着她往下说,谢凤仪将盖子盖上又放了回去。
“这茶罐儿确实是旧物,非近年所仿造。”
“我说的假,不是说它是仿制,而是这罐并非是春日海棠。”
“不是同时代的,上面有大师绘制了海棠花开,且品质绝佳的茶罐儿就是春日海棠。”
“因为茶罐儿本身名字,就不叫春日海棠,而是叫春日韩棠。”
“姜仁之出身姜氏,自身也是大族,但并非是嫡脉。”
“他后来结识了韩氏的嫡脉嫡子韩棠,两人相交甚笃。”
“姜仁之对韩棠心生爱慕,韩棠却敬他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