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两人春日结伴出游后,姜仁之回来后便画了春日下的韩棠。”
“后韩棠娶亲,姜仁之便去游历天下,并将韩棠那日之图做成了茶罐儿随身携带,且至死没有出现过在韩棠面前。”
“姜仁之一生未娶,有一关系最好的表兄,是我谢氏子弟。”
“在他得知自己身子将不行时,便将春日韩棠原画与茶罐儿还有写了对韩棠爱意的手札给了表兄。”
“他说若是韩棠来吊唁他,便将这些都给韩棠。”
“奈何在他去时,韩棠因病并未前来,姜仁之表兄便将这些东西都保留了下来。”
“后子孙不肖,便将其给卖到了族内另一位子弟手中。”
“而后又倒了几手,就进了我家老宅中。”
“我在书阁中看到了手札,很有兴趣,就去库房将其找了出来用。”
萧长宁在她开始说话时,就放下了治水之书坐到了谢凤仪身侧。
等谢凤仪说到是不是海棠而是韩棠时,她还没多想。
直到听到韩棠被绘于茶罐之上,她就想到了现在放在她们房间的那个茶罐儿。
上面确实是春日景和一名俊秀的男子侧面负手看向前方。
她当时还觉得有点意趣,曾拿起来仔细看过,不过当时谢凤仪没看到,是以她也就不知道里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这会看着被谢凤仪故事讲的表情一言难尽的宋吉光,不由又想感慨了。
世家所用的东西,真是个个都很有来历啊。
哪怕一个茶罐儿,都能说出点故事来。
“宋大人,你要是想要春日韩棠茶罐儿,可以问问你们永安公主是否愿意割爱给你。”
“毕竟现在我们东西都在一处,能不能赠是她说了算。”
宋吉光缓了几息后神容恢复如常的同时又摆摆手,“这倒是不必了,我这用了多年了,虽然是个假的,却也是个上好的罐子,我亦很是喜欢。”
听了个故事,书房内的气氛也从初时的沉凝防备,变得松缓了不少。
宋吉光冲了茶,也坐了下来,“公主,谢姑娘,二位不妨直言今日目的。”
“我对你没任何目的,我只是陪着公主殿下来走一趟。”谢凤仪一脸单纯善良的将自己摘了出去。
宋吉光是勋贵一派,又为官多年,深知在士族的打压下,勋贵和寒门出身的人有多难。
别看面上没有对她露出敌意,那是因他教养和多年的城府在那摆着呢。
实则他心里对士族之人最是不喜,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这个出身最好的士族之女。
她讲这个故事,也不是为了闲磕牙。
她们是要拉宋吉光上贼船的,关系自然先要和谐,不能互相防备看不上。
她是在告诉他,他以为的并非是绝对的,海棠能是韩棠,士族就一定都是他认定的样子吗?
宋吉光人不笨心不傻,不会听不出她真正的画外音。
她还特意点名茶罐如今是萧长宁的,也说明了是陪着萧长宁而来。
无一不是在向宋吉光表达她俩之间,萧长宁话语权很重。
他可以不相信她,但是绝对可以相信萧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