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慨完,就看萧长宁一脸的若有所思,手去捏了一下她下巴,“这位美丽的小娘子,你在想什么呢?不若与在下说上一说?”
萧长宁将视线转向她,“你说的对,我以前杀得人确实不够多。”
因为那时即便她被冠上了个凶名,还有人敢当街拦她,并且怒斥她的。
今时今日,却是一个没有。
因为她是一路杀回来的,身边的谢凤仪也不是个好惹的。
他们在私下里指不定将她骂成了什么样子,可真见了她,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她不是在夸张,而是刚才她们进门后,有不少人呼吸都停滞了,气息也乱了。
“所以我说没意思。”谢凤仪收回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今日没人冲上来骂,过得两日风向变了,就更不会有人来寻晦气了。”
“京都里身份不低的棒槌我记得有不少来着,怎么今日一个碰不见呢。”
谢凤仪还是很想在京都再让萧长宁再立个威的。
当时亲眼看到她当街杀张轩的人不多,又过去了一段时日了,冲击力有点小。
以后萧长宁可是要出面扶萧洵上位的,再是铺路,她所面对的阻力也绝不小。
只有现在将她威名竖起来且深入人心,让京都乃至天下的人只要一想和她作对,都得先掂量掂量到她面前炸刺的后果才成。
士族那边,有谢曦出头压制。
萧长宁也得要能镇得住朝野上下不敢翻浪花。
她嫡公主的身份,必须要运用到淋漓尽致。
想要成事,光是身份足够尊贵不行,气势也必须压得住,才能让人不敢私下里闹鬼。
以德服人不能让所有人都老老实实不生任何事端和私心,但拳头硬刀子快是真的可以。
江山先是要打出来,才能有的守。
萧长宁不坐江山,是要弄来放到萧洵手上,她的声名就必须要能威震天下。
“看来棒槌都被聪明的家里人给圈起来了。”谢凤仪等了一顿饭,她们都吃饱了,也没等来挑衅的人,还是有些遗憾。
萧长宁知道她的心思,让灵玉将铜盆端过来,给她洗了手,又拿软帕子给她将手擦干净,“不差这一桩。”
“是不差。”谢凤仪低头看萧长宁为她擦手,“不过咱们做的这桩事儿吧,就像是话本子里有人横行霸道引起众怒时,总会有人挺身而出来出头。”
“到了咱们这里差了这么一出,我就感觉差点意思,有点不够完美。”
“诶,阿宁,你说我们染个蔻丹如何?”
萧长宁差点被她这么跳跃的话题给闪到,抬头嗔了她一眼,又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你能不能在说一个话题时,先将话说完再转别的?”
“这不两不耽误么。”谢凤仪眨眨眼,“五姐和林之南要成婚了,咱们也染个红色蔻丹应应喜气儿?”
萧长宁捏了捏她手指,想象了下涂上大红蔻丹的样子,确实会很好看。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像也不会难看。
“行啊。”她应了下来,“你要亲自给我涂吗?”
“这个嘛……”谢凤仪眼神飘了飘,“以我的水准,当做闺房情趣可以,出去见人不是太行。”
萧长宁懂了,“让灵玉来吧,她很会涂,在宫中时还小有名气。”
“好啊。”谢凤仪应了下来,将手指掰了掰,在手指‘咔咔’作响时,她又将话给绕了回去,“哪怕出来个头戴孝布为亲喊冤的也行啊。”
萧长宁:“……”
看来以后得让她少看话本子了。
失望的谢大姑娘在离开包间下楼时,故意将脚步放的很慢,目光也一圈又一圈的扫过堂中的食客们。
众食客在她的灼灼视线下,没一个撑到最后,纷纷撇脸的撇脸,低头的低头。
谢凤仪很无奈,她发誓她的目光除了期待外就是友善。
他们看她干嘛像是再看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