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镜非子在谢大公子那里,是个可信任的自家贼船上之人。
但,依然是外人。
他再是心中气恼不已,即便心里都想将谢凤仪给揍到满地打滚,也绝不会当着镜非子的面前动手。
他不会在外人面前,真去下自家妹妹的脸面。
谢凤仪心里明白这点,立时便判断出,她今日还是有救的。
“好了,日子就定十一月二十二了。那日你记得早早来,你做唱礼官。”
她飞速的说着,接着迅速起身,“小镜子你难得出来一趟,也得和我哥哥说一下宫里之事,我就不打扰了。咱们回见。”
话音还没落下,人已光速的退出去了。
谢曦对于糟心妹妹的脚底抹油,丁点都不意外。
镜非子也没有任何神色上的波动。
在谢凤仪走了后,他也站了起来,迈步往外走。
谢曦靠坐在椅子上,手指交叉着放在小腹前,眉目清浅安然,并无出言的意思。
镜非子走到门口,帘子先打外被掀开,露出了清空的一张笑脸来,“镜道长慢走。”
镜非子对他颔首,抬脚迈过了门槛去。
帘子在身后落下,镜非子朝天翻了个白眼儿。
这家里的兄妹俩,一个做事急惊风,一会一个想头,有时做事做一半,就又出新想法了,往往到了后面时便和最初想出的计划大相径庭。
一个永远稳而准,走一步看五步,遇到突发情况,也能接得住。做事偏爱润物细无声,在旁人不知不觉间将一切都把握到手中。
镜非子欣赏后者,但他不喜欢对上后者,因为显得他会很浮躁和不够沉着。
可偏偏,他还绕不开。
比如眼下,他都出来了,谢曦依然从容不迫的在屋内坐着,并无叫住他的意思。
镜非子在门外无奈叹了一声,将头一歪用没什么好气的语气朝屋内扔了一句,“五年,我保那糊涂虫五年内性命无虞。”
“有劳镜道长了。”谢曦不高不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不喜不怒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啧,这个态度……
镜非子甩了甩拂尘,他真想和谢曦说一句,迁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更不是君子所为。
但一想谢曦只是看着很君子,很多时候都并不君子,他又就将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算了,他心宽大度,不和这些小公子小姑娘计较。
日子定下来后,谢凤仪就开始琢磨写婚书。
依旧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字体才最合适,还又想给萧长宁个惊喜,不想让她提前看到,就不能问她想用什么字体。
思来想去,她想出了个法子,用了各样不同的字体,写了一堆情诗给萧长宁,“阿宁,你觉得哪个字体写出来的情诗最好看?”
萧长宁不知道她这是干嘛,随手拿起来一张,上面写的是,“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放下这张,再拿起一张,“晓看月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她将一摞子澄心纸都翻了翻,偏头看谢凤仪,“你这是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