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府,一个时辰之后。
冉寂把面前的那一杯冷茶,端起来一饮而尽。
鲁连仲见状,吁了一口气,像是一件大心愿完成,老怀畅慰。
他站起身来,把头盔戴上,又仔细的整理好身上的战袍,这才非常正正规规的,双手抱拳,给冉寂行了一记长礼。
“鲁连仲,多谢王爷成全。望王爷日后势如破竹,心想事成,早日登顶,为天下苍生之福。”
冉寂颔首,受了鲁连仲的礼。
然后,他才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在经过鲁连仲的身边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你大可不必那样的,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
鲁连仲却苦笑了一声,“谢谢王爷,能看得起在下,若来世在下能寻到王爷,必为王爷肝脑涂地,誓死不悔。”
冉寂见他还是坚持,便不再说什么了,大步跨出了守备府的大门。
“王爷。”虎子唤了一声,看到冉寂平平安安的出来,他那悬了一个时辰的心,才落了下来。
其实,以冉寂现在的身手,也是世间罕有。
能把他留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估计还超不出三个,那虎子担心,也是白担心。
冉寂看了看守在旁边的狗蛋,“你,就是狗蛋吧!”
“是,正是小的,王爷有何吩咐?”
“进去,看看鲁将军吧!”
说罢,冉寂便不再看他,只伸手把张辎招到跟前来,在他耳边口述了几句,便叫上虎子,回营帐去了。
剩下的事情,张辎,自然会理料清爽。在这方面,他有太多经验。
可他们才刚走了几步,就从守备府里,传出来狗蛋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连仲哥--”
张辎与虎子等,都不由顿住了脚步,那守备府里,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惨事儿。
冉寂微微叹了口气,催促虎子,“走吧!”
……
守备府里。
狗蛋听到义安王说那句话,心中不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都来不及与义安王道谢,便步履匆匆的进了守备府。
他轻车熟路的,奔到了正屋,只见茶桌之上,杯已空,可茶具什么的,却摆放整齐。
此外,与那些精致茶具格格不入的,是一个深褐色的,款式极具乡土特色的,辩识度很高的小土陶罐子。
这只罐子他非常的眼熟,只因,他也有一个。
这是他们村外土窑上烧的,每个出村的人,都会带上这么一个土陶罐子,做个念想。
可此刻见到,他心却一紧,“连仲哥,你在哪儿,连……”
狗蛋突然止了声,冲将上去,一把抱起倒在血泊中的鲁连仲。
“连仲哥--”
狗蛋泣不成声的喊着鲁连仲,终于,在狗蛋契而不舍的呼喊下,鲁连仲的手指动了一下,继而努力的睁开眼皮。
费了老鼻子劲儿,鲁连仲才把已经开始散了的光,重新聚了一聚,勉强看清狗蛋的脸。
他嘴角费力的扯了扯,扯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