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婚礼,袁谭一早沐浴,然后换上全新的衣服。
颜色以黑红为主的长袍,腰上系着玉带,头上戴着爵弁。
因为天太冷,还披了一个纯黑色的大毣。
然后在迎亲队伍的护送下,从文家的一个庄园,到另一个庄园去迎亲。
小地方的大家族也是大家族,庄园不止一座......
在新的庄园,他总算见到了未婚妻文淑。
早从文稷的长相,袁谭就推测文淑的长相不会差。
但初见面时,还是有些惊艳。
此时还没有红盖头一说,文淑仅仅是穿着同样黑色绣花红边的衣物,名字叫做“纯衣纁袡”。
其实和袁谭一样,都是以黑色为主,有红色为边的衣物。
另外,因为天气寒冷,她披了一件纯白色的大毣。
从面容上看,文淑大约十五的年纪。
瓜子脸,红唇微薄,鼻梁挺拔,杏仁大眼,剑眉微蹙。
再搭配纯衣纁袡,更显身形挺拔,身姿高挑。
身高超过一米七了......
袁谭冲对方眨了眨眼睛,却收获了一个白眼。
接着,两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在袁春卿和文家族长的带领下,进行各种祭拜。
拜宗族祠堂,祭祀,拜姑舅......
盛大的宴会也再次开始,因为冀州路途遥远。
所以很多人在这里就算参与了,并不会再前往冀州。
比如说袁耀等人......
到了午后日片西山的时候,有人宣布良时已到,宴会终于要结束了。
袁谭牵着文淑颤抖的小手,一起来到了庄外的车队上。
不过两人并没有乘坐一辆车。
而是袁谭先扶文淑上了一辆黑色的墨车。
得了袁春卿指点的袁谭,接着就来到了马夫的位置,假装要去驾车。
这个礼仪的意思,就是夫君要爱护妻子。
不过,女方自然不会真的让男方当马夫去驾车。
接着负责教女子贵族礼仪的女师就出来了,帮文淑推辞袁谭要当马夫的行为。
如是三番之后,礼节才算完成。
接着,女师帮文淑披上罩衣。
这个时候,真正的马车马夫才会登场,假装姗姗来迟的去驾车......
礼节的繁复,袁谭已经彻底麻木了......
结个婚太累了,比打仗累,比内政累,比赶路累,比练剑累......
两人乘坐两辆黑色的墨车并排而行,不分先后。
自此男主外,女主内。
正所谓“主人爵弁,纁裳缁袘,从者毕玄端,乘墨车。”
当从那一个庄园,回到原先的庄园后,又是一场宴会......
其实女方到男方的礼仪会更加的复杂,只不过这里是象征性的,所以也就简化一下。
而在女方的庄园中,男女两方是不能同房同床的。
所以结了婚,忙到了人定时分的袁谭,依旧要孤枕难眠。
......
幸好,袁谭和文稷早安排了其他的事情。
文家族长及各个族中长者,依附文家的一些家族、以及许褚等人,已经在大厅中等待。
抛开婚姻来说,袁谭是天子诏命的青州牧、镇东将军。
所以,当袁谭进入大殿的时候,众人齐齐起身行礼:“袁青州!”
待众人坐定之后,袁谭左右看了看众人,直接问道:“沛国富足,比南阳如何?”
“??”
南阳?!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次聚会为的是什么。
只不过很多人都拿不定主意罢了。
毕竟举族迁徙不是一件小事。
故土难离不是说说而已。
迁徙意味着要甩卖族中经营多年的田产、祖产、宅院,一路艰辛的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生活。
不到最后一步,没有大家族愿意如此。
众人一阵沉默,半晌,许褚瓮声瓮气的说道:“远不如也!”
南阳郡是东汉年间最富足的郡,灵帝年间在册人口两百万,与幽州一州之地相当,超过凉州交州等地。
“家叔父袁术到南阳三年,如今呢?”
闻声,众人沉默不语。
袁谭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之南阳,明日之豫州。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豫州残破,沛国又岂能独善其身,谯县又岂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