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采薇并不知道家里就要大难临头。
凌晨,趁着程清和程母还未起床,她将院里的螺虾一收,披星戴月地就前往镇上的黑市。
因为天还太早没有牛车,吕采薇只能腿着去。
以前走惯了山路没觉着累,可感受过了现代交通的便捷,她便动了要搞一辆自行车的心思,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学会骑车才行。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招待所的锅炉房,除了黑强,刘虎也在,他正拿着小刀在削苹果。
“婶子来了,这次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吕采薇依旧小心谨慎的做了伪装,一旁黑强也不拆穿她,上次她同程清来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说真的,在他眼中,程清配她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当然,鲜花是程清,而吕采薇才是那坨牛粪。
在黑强一言难尽地眼神中,吕采薇将背篓里的样品都拿了出来,按照和程清定好的价格,一样样地和刘虎谈价钱。
不得不说,刘虎虽然是干黑市的,可心并不黑,他压的价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吕采薇还是对他留着心眼,依旧把货放在派出所外边的灌木丛里,只是换了个位置。
跟着她到地儿取货的黑强有些傻眼,只见夜幕下的草丛里黑乎乎的一堆东西,堆的就跟座坟包一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运来的。
那可不,吕采薇两次进的货都堆在了这里,不仅数量大还种类多,黑强带来的小弟拉了两趟板车才把货拉完。
等两人算完账结了款,天边已经亮起了一抹白,黑市里的人也渐渐散去,吕采薇怀揣着巨款,背着背篓就往家走。
走到半路,昏昏暗暗地天光下,瞧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向她走来,她连忙往山上一躲,藏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那人并没有注意到她,而且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地着急赶路,等人走近了,吕采薇才看清是闫根宝。
这大清早的,闫根宝咋不等晚一些时候坐牛车去镇上?而且瞧着他四肢健全又没带什么东西,不可能是急着上镇里的卫生院或者去黑市。
不知怎么吕采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闫根宝绝对是去干坏事。
等人走远后,吕采薇才从大树后面出来,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一回到家里,吕采薇就把这事告诉了程清。
“你说他会不会去县里找人,把大队搞养殖社这事搅黄?”
程清摇头,“昨天杨书记打电话来,说他已经探了县长的口风,县长是赞同咱们搞养殖社的,还想把这事在全县推广,就凭闫根宝的能耐,他没那个本事拦得住。”
吕采薇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着心里惶惶不安。
“要不咱们把家里的好东西都藏起来,藏到外面去,等养殖社走上了正轨再拿出来用。”
尤其是她给程母买的奶粉那些东西,被人发现了不好解释来路。
程清思虑了片刻,点头道,“你担心的也没错,就怕闫根宝狗急跳墙胡乱攀咬。”
程母在一旁听着也担心不已,连忙进自己的屋子将衣柜打开,拿出了自己藏起来的那些好东西,心有不舍地摸了摸布和毛线,叹息了一声。
吕采薇将所有东西都放在背篓里,说是知道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便背着背篓出了门。
实际上她只是出门转了一圈,东西全被她放进了边界。
事实证明她的这番举动很明智,她刚返回家里没过半个时辰,村里突然就喧嚣起来,是很难听到的自行车的铃铛声,而且那声音还不少。
车铃铛声吵得村里的狗都跟着叫,村民们也一个个推门出来看热闹。
骑着自行车的五名男子由闫福贵带路,在程家门前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上前用力拍门,语气冷硬。
“快开门!都给我们出来!”
屋里的吕采薇和程母都被吓了一跳,程清则是皱起了眉头。
吕采薇和程母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吕采薇站起身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