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外已经围满了人,一个干部模样的男子厉声道:
“我们是公社治保委员会的办事员,有人向我们实名举报,你们家搞投机倒把!我们特来调查取证!”
此话一出,村民们都被吓到了,纷纷往后退让,都怕自己家被牵连。
吕采薇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不过她从去黑市那天开始,就预想到难免会有这么一天。
她镇定地摇头否认道:
“你们搞错了吧?我们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怎么会投机倒把,你们说有人实名举报我们家,那人有证据吗?你们有证据吗?”
另一名办事员上前一步恐吓她道: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此时程清已经在程母的搀扶下来到了门口,他面色不惧。
“几位同志,投机倒把可不是小罪,常言道捉贼捉赃,你们要拿我们治罪,总不能光靠一张嘴就给我们定罪吧?那社会岂不要乱套了,想给谁定罪就定罪,想抓谁就抓谁,那还要法律要公安要法官做什么?”
见程清是个盲人,几名办事员都愣了一下,却并没有心软。
“行,你们还死鸭子嘴硬,那我们就在你们家里找出证据!”
说着几人就推开程清三人冲进了屋里,在各处乱翻乱找,把屋子搞得一团糟,结果却什么都没找到。
其中一人见情况不对,来到门口凑到了闫福贵耳边悄声问。
“你爹不是说证物都在人家里吗?证物呢?屁都没有!”
闫福贵也纳闷儿啊,怎么盆里的螺虾全都不见了,就连换螺虾的火柴都没见到一根。
“盆!”
闫福贵指着院子里的几个木盆叫嚣,“那些赃物原本都放在盆子里的,肯定都被他们拿出去卖了!”
吕采薇当即不卑不亢地反问他,“卖给谁?”
闫福贵支支吾吾地也答不上来,他怎么知道他们把螺虾卖给谁?要是知道那不就可以直接抓个人赃俱获。
“卖去黑市!肯定是这样!”
他话音刚落,程清就出声反问他,“莫非你知道黑市在哪儿?”
“不就是在镇上招待——”
闫福贵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办事员捂住了嘴。
办事员可不想招惹刘虎他们一家,那是个大麻烦,说不定全家都会跟着遭殃,这年头,惹谁都别惹鸽委会。
“行了!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领头的陈主任面露不虞地带着手下的人来到了门口,转身指着满院子的木盆问道:
“你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木盆?”
吕采薇不答反问,“难道有谁规定家里不能有那么多木盆吗?现在连木盆也要按供需使用了?”
陈忠被她的话一噎,心里的火气蹭蹭直往外冒。
“你们别以为没有搜到证物我们就不敢抓你们!”
“什么罪名?”
没想到程清还敢跟自己硬杠,陈忠刚要下令抓人,徐向前及赵有富就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