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投降宋兵的带领下,秦军迅速占领了宋东郡的四门,但是城中颇大,东北面甚至连着一部分悬崖峭壁,极其容易掩藏身形。
就在宋东郡四门全部陷落之际,夫子孔德成只觉一阵头昏眼花,眼前像是看到了秦王府的龙旗在宋东郡的城头飘扬而起,他灵台之上的人灵之气变得极其衰微,道境的修为好像又被削了一道。
手掌朝着大殿的门廊一挥,所有的门窗全部洞开,然后他看着云头将他锁定的四位道尊,知道自己也该走了,不然后续怕是走不掉了......
“哎,百年经营,毁于一旦,就让汝真正决定这一切吧!”孔德成淡漠地看了一眼,有些枯瘦的手指往自己的眉心一点,当即切断了和宋王萧然所有的羁绊,而后踩着木屐缓缓向着殿外走去。
一袭青衣如君子,半生飘零终龌龊,可怜囫囵大道窄,大梦空空谁先醒?
王宫之内,原本像是木雕泥塑般的萧然,此刻眼中也有了神采,他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怎么的一双眼睛啊!或是迷惘、或是悔恨、或是唏嘘,总共留给他的是国祚破碎的烂摊子,摇了摇头,即便昔日的他是个睿智的王世子,此刻也感觉万分无奈。
“宋国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哎,父王,我对不起你!”萧然看着自己似有血腥的双手,眼中满是悲戚与悔恨。
他也向着殿外走去,静静地看着孔德成的背影,昔日的“师父”二字已经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剥夺了自己的五感,将自己变为他的傀儡,若是现在的宋国能够富国强兵,或许他也不会在意什么,但是面对这样的烂摊子,他或许也只能苦笑几声!
李扬风看着渐渐飞来的孔德成,也是冲着他微微一笑,而后拱手问道:“夫子别来无恙?”
“不劳李道尊惦记,四位,不知能否放我离去?”
“如若几位能放我一马,吾当即立誓,不与几位争胜,另外也将秦王视为恩主,不再加以算计。”孔德成认错的态度极好,现在就想尽快能脱身,或者说是活着!
“《儒经》有言:世之伐乱,自在人心萎靡,当有雄壮之心,虽万死而不悔!”
“夫子何故背弃昔日之所言,为世人之不耻呢?”幽月真人出于郑国,对于夫子孔德成的言论那是信手拈来,只消这两句,便将孔德成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面色之上满是复杂,他有些迷茫的双眼看了看幽月,只觉得道心被眼前这个女子肢解得粉碎,越想越是迷茫,而后淡淡地说道:“不如大战一场,以定孔某之命?”
他知道今天肩头的压力,若是这一场他打输了,也就不用谈什么未来了!
枯瘦的手掌向着北面的方向一招,无人的青秀书院的授业堂内,放在讲台上的戒尺不断抖动起来,而后向着南面的方向飞去。
百息之后,戒尺就如青色的流光落到了孔德成的手掌中,他一手持尺拍击着另一手掌的手心,环视四人也是笑道:“《儒经》之中,老夫视女子为小人,今日竟然被三位女道尊所围,看来真如佛门所言,世间当有轮回啊!”
“自当做过一场,四位,请!”孔德成也不纠结什么,看向四人的眼光中瞬间变得战意满满,将手中的戒尺往头顶一抛,只见青色的元光护住了他的周身,然后拿出自己手书的《儒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就好像刚刚走上讲台的老师般。
他的头顶再没有了人灵金光的加持,但似乎比之前的道元更为凝实,微微一笑,脚步往前一踏,就走进了四人的包围圈中,手中经卷一合,随即把书向着李扬风的脸上乎了过去。
李扬风微微一笑,拿起手上的拂尘,轻轻一甩打出白色的狂暴丝线,风旋将书卷里的书页不断翻页,而后李扬风带着几分嘲讽道:“翻书凌乱昏沉沉。”
孔德成和李扬风对视一眼,瞬间感觉到脑袋变得晕晕的,这时候,上方的戒尺不断转了起来,清光四溢渐渐让孔德成变得清明,他苦笑一声,心中也对李扬风满是忌惮,到底是前朝皇族,手段不俗,自己差点阴沟里翻船。
“姐妹们,我们看着夫子,别让他跑了就成,我想李道尊应该很快就能赢吧!”宁红娇笑着说道,随即脚尖一点,只见空中出现了黑白二色不断流转,像是在空中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困阵。
李扬风也是自信一笑,看着面前的孔德成挑衅道:“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老夫自当使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