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的居所,自然是要享受整整一层的空间,就连卢修斯自己也很少被许可踏上三楼,这种与自己的房子“久别重逢”的感受令他踏上楼梯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和做贼一样。
一眼望去,走廊直至尽头处的房间都是房门紧闭,只有正中央的客厅呈现敞开的状态,似乎正在等待着他的踏足。
卢修斯顿了顿,他的脚仍旧有些不敢真正踏上三楼,说实在的,他并不清楚这上面是否有些什么他所不清楚的禁制,或是防护魔法。
就在此时,右侧尽头的卧房内传来些玻璃制品落地的声音,如此大小的声音虽然不至于让楼下之人听见,但是也足够令卢修斯下定决心,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只是越是靠近那扇门,他的脚步就越是缓慢,生怕惊扰重归于寂的空气。
一直到右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卢修斯还有些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打开这扇门是需要勇气的,而这种勇气需要时间的积累。
只是房间内的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隔着房门也能听见玻璃碎片挪动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遽然推开门,而后呼吸一滞。
双眼被黑色绸缎蒙住的少女正坐在铺有北欧长毛地毯的地面上,背靠着床头柜,以一个常人绝对不会感到舒服的方式安然自若地待着,她浑身微颤,似乎是被冷的,但卢修斯最为在意的点不是这个。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夺下安娜塔西雅手心的玻璃碎片,哪怕在争夺下划伤了自己的手也全然未觉,他的眼中被安娜塔西雅沾染新鲜血液的姿态所尽数占据,哪还容得下旁的。
就在此时,她抬起两只血糊拉丝手,往卢修斯的脸上试探性地摸了摸,手指勾勒出他的五官的形状。
“卢修斯?”安娜塔西雅有些惊诧的称呼将卢修斯拉回到现实,他现在的样子可以说狼狈得要命。
“你……”卢修斯在床头柜上轻轻放下玻璃碎片,这才注意到细金锁链正绕过她的脖颈,穿过她的两只手,乃至……脚踝,“安娜塔西雅,你……”
安娜塔西雅轻咳两声,虽然依旧没有摘下蒙住眼睛的绸缎,但她精准无误地握住卢修斯的手掌,将满手血往卢修斯的手上擦了擦:“抱歉,吓到你了。”
“很不想承认,可……”卢修斯苦笑两声,任由安娜塔西雅的举动,“恕我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哦,没什么,就是实践一下自己脑子里的某些桥段罢了。”她耸耸肩,精心营造出来的破碎感在她的语言下才算是真正的支离破碎起来,“不觉得这很酷吗?”
卢修斯:……啊?
安娜塔西雅破没破碎他不知道,但他精心维持的面具这下子可以说是全碎了,此刻他的表情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狰狞”,这完全得益于安娜塔西雅的惊世骇俗的行为。
这是到了午夜梦回之时,卢修斯也会猛然坐起来回想“不是,她有病吧”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