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生意,想也知道有多危险,枪林弹雨的,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
邱华勋当真是偏心得不行,在外人看来,他是因为不喜欢小儿子,所以把他送去美国读书。
可若真的是读书,傅怀斯何至于走上这条黑路。
一条伤疤,代表了一次交易,也代表着九死一生。
沈鸢没敢数,只看着这些疤痕红了眼眶。
感受到女人的手在他左肩停下,男人眸光深了几度,脸上的笑越发好看。
都是些陈年旧伤,干买卖的时候难免有些不守规矩的,黑吃黑。
想从这种人手里赚钱,就得比他们拳头硬,不然货被抢,命也得丢在那。
还没从过去里缓过神,就听见身后那道又哑又软的声音。
“疼吗?”
虽然是个废话,但傅怀斯还挺受用的。
这么多年了,疼是不疼,但女人的手按在那,他总觉得全身发烫,伤口里又疼又痒,就像有蚂蚁在里面咬他的血肉似的。
这滋味不好受,但傅怀斯没动,站着让她摸。
“要不你亲一下,看看它疼不疼?”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她。
沈鸢又气又想笑,眼眶里酸涩得不行。
她又问,“怎么弄的。”
傅怀斯挑眉,意外地问,“你指哪个?”
知道关心人了,没白养。
“全部。”
他笑说:“这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了。”
男人心情不错,倒真耐心地坐下来,一边想一边回答女人的问题。
“腹部这条,在旧金山弄的,对方拿了把开刃的匕首偷袭,没躲过。”
说得云淡风轻。
“那这个呢?”
沈鸢指了指腰侧,也是条长伤疤,比腹部这条略粗一些。
“斧头砍的。”
沈鸢心里一紧,男人继续说:“去意大利黑港口接货,一队马仔埋伏在码头明抢,我捅穿他脖子的时候,他手里那把斧头砍在我腰上。”
当时队伍里有个男孩,年纪不大,见到血流哗哗,肠子都快被砍出来的场景,当场吓哭了。
后来过了很久,他去武装兵团里挑新人,挑到了秦绪,才知道是当年那个屁大点胆子的男孩。
这些傅怀斯没说。
因为眼前这女人也是个屁大点的胆子。
身上的疤痕大多是接货、出货的时候被袭击的,傅怀斯有的已经记不清了,到了后面都是敷衍回答,往轻的程度说。
“那这个呢?”
这回,女人指着他左肩。
傅怀斯知道,她最想问的应该就是这里。
别扭又奇怪的性子,非得拖到最后一个才问,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这个啊…”他眯了眯眼,“忘了。”
沈鸢盯着他,“我不信。”
唯一一处枪伤,怎么可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