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重新坐回客厅沙发上时,陈童坐下来拿出一包果茶包,问白渠英:“英姨,要不要试试果茶包?”
上次网购的果茶包,陈童觉得很好喝,利时勋却只喝了一小口,就跟她说糖晶和添加剂下太多,让她丢掉,但她没丢。
觉得是利时勋夸大其词,明明甜味很淡还带着玫瑰荔枝香。
“好。”白渠英往前靠了一点,放下手机,接过陈童递过来的小杯果茶,轻抿了一小口,“荔枝味的,很不错。”
白渠英把茶杯放在桌面上,从进门到现在她已经在心里排练了很多遍要说的话,等到现在真正要要说的时候,她却有点不知从何处开始。
陈童往她茶杯里添上新茶,笑眼銀銀抬眼便对上白渠英郑重的眼神,指尖顿了顿,放下茶壶,少时,手重新被白渠英拉过去,握在手里。
她从自己手腕上滑过一只透绿的翡翠手镯戴在陈童手腕上。
陈童心下一恸,她是学珠宝设计的,一眼就看出这镯子价值不菲,甚至镯子上的沟纹更是绝迹。
愣神之间,只听到白渠英说温温柔柔说了一句,“你手白,是好看的。这是时勋奶奶以前嘱咐我的,以后见到她大宝贝孙媳妇的时候,要传给她。”
“不这太贵重了。”陈童只觉得手腕发热,平时她自己粗手粗脚的,她不太戴这些东西,况且还是件可以放在国家博物馆里的手镯。
作势想要弄下来还给白渠英,可是被她按住了动作。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陈童却看得清清楚楚。
白渠英说:“橙子,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把它送给你了,只是没戴在身上,就想着下次。没想到这个下次等了这么多年。”
陈童被她声音里的惋惜戳了一下,静默地等她把话说完,但听见白渠英满怀歉意的第一句话的时候,陈童就忍不住打断了。
她想听的道歉没收到,倒是利家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跟她说对不起。
“英姨,您是想要我原谅她吗?”陈童淡淡地问,听不出喜怒。
“不,不是的。”白渠英以为陈童误解了她的意思,一时间着急地拉着她的手解释,“只是她在利家长大,变成这样,做错了事,我们也难逃其咎。所以,很早之前就想亲自跟你道歉。”
“橙子,我们没有让你原谅她的意思。丝毫没有的。”
“英姨,我没怪任何人。”陈童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里清澈得没有一丝涟漪,很认真很真诚,“真的。以前我也不懂事,利时勋他吃了不少苦吧。”
利时勋在部队吃了多少苦,白渠英不知道,但自己儿子从以前傲娇直接变为冷漠的性子,她一清二楚。
儿子与利家的关系突然之间冷如冰窖,僵硬得像一根绷紧的弦,仿佛随时都会断,她也一清二楚。
想到这些年利时勋的变化,突然就眼睛里发酸,年纪大了就藏不住心情,不仅是替利时勋心疼,也为两人的不容易心疼。
陈童手无足措起来,拿了一张纸巾,递给白渠英,白渠英接了过来,叠了叠擦了下眼角说:“橙子,他很爱你。”
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陈童尾指上的皮肤,眼里蒙上一片迷雾。
陈童了然点点头,一字一句肯定地说,“我知道的。”
回来这么久,身边的人总是找机会告诉她,利时勋比想象中爱她胜过生命,她确定的,是自己从利时勋身上慢慢感受到的。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