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禾闻女子竟这样侮辱自己父亲,不由得瞳孔一竖,身躯高扬,血口大张,欲将女子一口吞下。
女子却不紧不慢,拢了拢肩上滑下的锦衣领口,勾唇轻笑道:“你要吃了你的亲生母亲?”
郁禾动作止住,脑子里百转千回,一时哑然。
棠宁眸色一黯,浑身气息陡然一冷,剑锋便向女子胸口袭来。
女子未料昔日废物小师妹剑意竟如此之强,似要直取她性命,她屏息凝神,调动全部身法才堪堪躲过。
身子还未站住,又是一剑直削向她右颈,只听叮地一声,她头上的点翠耳环应声而断,剑锋割破她的肌肤,剑刃刺骨寒意几乎冻住她的血。
她心道不妙,借势往后倒去,勉强躲过致命要害。
须臾之后郁禾才发出艰涩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郁萱斜靠在门框上,捂住脖颈滴出来的血,正欲说道,棠宁又欺身而上,她就地一滚,一身华服沾了细灰,珍珠项链散开滚了一地。
郁禾制止道:“棠宁,我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我父母是谁,我又为何被抛弃?”
棠宁闻言不得不收势停下。
郁萱嗤笑一声,抬头逼视郁禾道:“你其实大概猜到什么意思对吧?你总是和你爹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爹之前就猜到我为了妖丹才和他在一起,但是他赌我会心软,会被他打动。”
“妖丹?”郁禾联想到桑落曾经说的,他脑子里有个恐怖的想法,心像被钢珠滚过一样酸痛冷硬,“你……”
女子好似并无半点愧疚之意,洋洋得意地说道:“他中了近身咒被我剖丹的那一刻还在追问我为什么那么狠心。明明他早就知道我为何接近他,他以为我生了孩子回心转意了,男人就是这么天真可笑!”
郁禾目眦尽裂,竖瞳眯成极危险的一条缝,喉管里发出嘶嘶地警告声。
女子半点不怵,反而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意图去抚摸大蛇的鳞片,眼睛眯萋,“你这个样子与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一双漂亮的金瞳,鳞片黑得耀眼……”
郁禾身体一僵,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这个自称“自己的亲生母亲”的女人。
他曾幻想过自己母亲像舅母那样对他温柔慈爱,或像米店女老板那样是个精明强干的女商人,或许像棠宁这样仗义行仁的修士侠女,他曾无数次幻想自己母亲是什么样,但是他从未设想过会是这样。
女人手没触到郁禾,只是凌空翻转,像是在比划着什么?
最后她手停在郁禾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她眉毛微抬,眼中闪过一簇狂热之色。
“连妖丹所在位置也一模一样!”她话还未说完,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骤然亮出,不由分说地朝手量过的地方刺去。
早就注意到她小动作的棠宁,倒持的剑斜插而出,“叮”地一声与匕首相撞,割破女子的蔻丹,差点将她手指割了下来。
郁萱痛呼一声,去握被割破的手,匕首陡然落下,棠宁一个回挑就将它夺走。
郁禾终是从片刻虚假的温存中醒过来,眼神一凛,蛇尾直扑过去,将女人猛地卷起。